西太後也笑,朝著眾人舉起角觴來,“是啊,大王不成器,不去管他,莫要叫他擾了咱們的興致。知道你們回了大梁,就已經命人開始排舞了,莫要辜負才是。”
這番話一說,倒叫人不好就這麼走了。
罷了,便也就安坐了下來,各自都舉杯飲了座前的清酒。
筵席這才算真正地開始,十餘個舞姬喜氣洋洋,魚貫而進,伴著樂人慷慨擊奏,在殿內翩然起舞。
這時候謝允進了殿,附在謝玄耳邊說起了什麼,聲音極低,隻隱隱聽見似是“趙國”的字眼。
料想趙國大抵又生出了什麼事端。
那人附耳與她低語,“有點事,很快就來接你們。”
阿磐心中隱隱不安,悄聲道,“夫君把阿硯抱走吧。”
那人笑,“多慮。”
怎會是多慮呢,她自己沒什麼所謂,隻怕謝硯留在宮中,不知什麼時候就成了那人的拖累。
然那人說,“誰也不敢。”
是,若阿硯有事,以謝玄的性情,定會把魏王宮掀個底兒朝天不可。
也罷。
都聽他的。
那人這便起了身,朝鳳座上的人微微頷首,“軍中有些事務,孤料理完就來。”
西太後笑著點頭,“知道你軍機繁重,鳳玄,西宮便是你的家,你且放心便是。”
言語之間,極近曖昧。
西宮怎會是謝玄的家呢?
謝玄的家在東壁,更是在晉國故都絳城啊。
那人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這便走了。
西太後笑,“王父既去忙,隻剩下女人家,倒好說話了。吾瞧見適才大家有些拘謹,也是,王父聲名烜赫,拘謹些也是人之常情。”
說著話,又招呼一旁侍立的宛娘,“快去。”
宛娘曼聲應了,領命而去,很快就領人端回了幾壇子酒,這便與宮娥們分彆為賓客們各自斟了滿盞。
宛娘笑道,“夫人們有口福了,這可是娘娘去歲冬親手釀的鬆子酒,今日一早,特意命婢子取來。”
南平公主好奇問道,“娘娘,如今正是七月,在趙國,宮中每至長夏總要吃冰鎮梅子,不知這鬆子酒有什麼說法?”
西太後眸中溢滿柔情,款款說道,“吾甚愛雪鬆,因而也喜食鬆果,每至初冬,總要用才收上來的鬆子釀酒,這也都是多年的盼頭了。”
阿磐心中一動,雪鬆。
她知道謝玄身上便有她最熟悉的雪鬆香。
這雪鬆香從懷王三年冬就有了,至今也從來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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