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手裡拿著那株花草走出來。
九娘看了一眼又彆過頭去,她垂眸看著了無聲息的胡統領。
整個人似在強忍著傷痛。
新婚喪夫,該是多麼令人傷痛的事。
道一走到眾人麵前,看像陳舒光的眼神,飽含的同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她無奈的搖頭歎一口氣,好氣又好笑,“陳二郞被選中,或許跟他的傻有一定的關係。”
陳舒光熱淚盈眶的望著她走來,除了安道大哥,就她肯相信自己無辜的了。
他眼中滿含著的感動,就這麼僵住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那啥,你與安道大哥,今日真的是為了來幫我的嗎?
“寺卿你聞一下這株草。”道一沒理會這個傻子,她將草遞給了王玄之。
說是草其實不然,那是一株花。
【外形與狗尾巴相似的小花,呈淡黃色,短梗,其短梗處有小苞片,線形,五片被片,橢圓形,心皮八至十枚,體輕,質柔韌。】
王玄之伸手輕嗅之後,打量了一番,便陷入了沉思。
斜刺裡伸過來一隻手,抽走了那株小黃花。
陳夷之拿到鼻子下猛的一嗅,一縷極淡的藥草清香趁勢鑽入鼻子,即便是習武之人,他的精神也是為之一振,與晨起練功有同樣醒神的功效。
他雙眼亮得嚇人,“安道,這什麼草,效果委實太好了,我要在家中備上,小二以後再起不來床,我便放他床頭,保管他沒有一日不清醒。”
陳舒光———大兄,我真的錯了,求放過。
道一也是無語了,難怪弟弟這麼缺心眼的樣子,還真是他的功勞,現在你弟弟還是個當眾殺人的凶手,你就計劃著帶他回家,實施慘無人道的‘虐待’,真的好嗎。
托傻子的福,是個人都知道這草有問題了。
王玄之指著他手上的小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草,”在思考的時候,他看向周圍,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想要聽聽這草用來做什麼的。
片刻後,他說“道一,這草是不是商陸花?”
“寺卿說得不錯。”
“商陸花主治‘人心昏塞,多忘喜誤,為末,夜服,夢中亦醒悟也。’”道一說完,就有人問她,“依道仵作這麼說來,商陸花當是好花,與他害人有什麼關係?”
“劉侍衛說得不錯,不過這花的花期是七月至八月,按這朵商陸花的色澤,當是今歲收成的,基中還要曬乾或是陰乾,也是需要時間的。”
“照你這麼說來,有人幾個月前,便開始準備了這株商陸花,隻等著用在今日。照此推斷,殺害胡統領便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的。”
道一點頭,寺卿這點非常好,她找到線索,便能推斷出結果。
“商陸花在長安也是有生長的,並不是什麼稀罕物,是個人都能取到,所以寺卿不用派人去了,從這花的出處,是查不到什麼信息的。”王玄之了然。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頭,若是成心殺人,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
陳夷之急了,“道一你這意思,找到這話也沒什麼用了?”
“我說了是證據,它就有用。”道一搖頭,“你們都可以回憶一下,幾個月前,陳二郞是否去收過商陸花,還有與胡統領相識的人,也可以回憶一下,誰與商陸花有過接觸。”
“舒光近來幾個月,每日除了上值,便是與我們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