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正暗中拜謁聖人,就連張德也不知。
守在殿外的張德,見到行色匆匆的明鏡,心裡就是一咯噔。
這老貨跑出一副不要命的陣仗,隻怕關注皇城內外的人,都瞧見了。
哎,也不知是哪個衙門,又弄出幺蛾子來了。
張德慌忙迎上前。
像他在禦前伺候,能不著痕跡的上上耳旁風;人家禦史頭鐵,能直接撞柱,血灑兩儀殿。
遇上這樣的人,他隻能比平日更小心。
明鏡禦史忙得飛起,他也沒想到,離京數月的人,回來便給他送政績。
他眼裡是熊熊火光。
張德瞧得心驚膽顫的,他想提前知道一點消息,做個心理準備。
奈何,兩人都到兩儀殿門口,也沒問出一個銅板來。
張德頭皮有點發麻,看來事情很大。
他深深吸一氣,“陛下,明禦史求見。”
聖人心情很不好,不過不是對著王玄之,是因為他方才說的事情。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竟有一支如此駭人的組織,甚至有可能是軍隊,怎能不叫他生怒。
聽到張德的聲音,他看了眼王玄之,後者立即藏到殿後。
張德領著明鏡進來時,就看到臉色陰沉的聖人。
明鏡心中卻是一喜,論靠譜還得是小友。
進宮前就收到消息,聖人的心情不會很好,趁著這個時候,他要告的人,才能得到最大的處罰。
要他說,也該!
聖人沒什麼心思的打量明鏡一眼,發現此人情緒高漲,恨不得擼著袖子就上的氣勢。
他道“明禦史,因何如此急色?”
明鏡嘴角一抽,‘急色’的人可不是他。
他執笏行禮,“陛下,臣要告梁王世子,當眾行淫亂之事!”
聖人端起張德倒的茶水,方嘬一口,聽到明鏡的話,直接嗆了下去,梗得他心口發疼。
他暗暗呼出口氣,“明禦史,你方才所言屬實?”
明鏡挺著胸膛,“老臣絕無虛言,而且,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
聖人的心情更不好了,當初過繼這幾人,完全沒想到,一個比一個不爭氣。
當初打完仗,立新朝,兄長沒後人,他便著人從族裡挑了幾個來,尋思養著也就罷了,這些人的野心,他也聽過,但給兒子一些壓力,也沒什麼不好。
不中用歸不中用,卻不曾想,竟荒唐至斯。
九泉之下的兄長,怕是都要跳出來,給自己兩巴掌,找的什麼玩意兒,給他們繼承香火。
聖人想到這裡,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他一掌拍在龍案上,“張德,去查!”
張德應聲出殿,發現迎麵相攜而來的好幾位大臣。
他眼尖的發現,有和蜀王、漢王世子交好,也有與幾位王爺交好的人,最讓他驚訝的是,其中一位,早已不問世事的上一任祭酒,也跟著來了。
張德眉眼猛的一跳,直呼梁王世子要完。
旁的人能攔,白著胡子的老祭酒,他敢攔,人家就能倒地。
壓根兒攔不起。
張德趕忙將人迎進兩儀殿。
兩儀殿頓時熱鬨起來,與清晨的集市,也不遑多讓。
聖人腦殼都疼了,先讓張德給老祭酒搬來凳子。
彆事情還沒說呢,老祭酒先倒下了。
老祭酒倒也沒拒絕,一把年紀了,還是很愛惜生命的。
他從容坐下之後,便朝著聖人‘噴口水’了,“老夫原本在家養花種草,不想竟聽聞如此汙糟,李勇身為梁王世子,本該以身作則,可他竟帶頭亂了風氣。”
後麵劈裡啪啦的說一通,不帶重樣的,將李勇從頭到腳罵了一頓,若本人在此,恨不得沒出生過。
聖人默了默,也不知是誰,把風聲捅到老祭酒耳邊的。
他無奈的給張德一個眼神,彆將人給氣壞了。
老祭酒先開口,其他人也不甘落下風,爭先恐後的說起梁王世子的荒唐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