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府之後,便三三兩兩散了去,除貼身小婢外,每位主子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兩名護衛。
“春芽,你瞧那盞燈,可是像你?”裴十三娘指著一盞燈,興奮的問道。
春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盞抱著青草啃的燈。
她鼓了鼓嘴,輕哼了聲,“小娘,你又欺負人家。”
裴十三娘戳了戳她鼓起來的嘴臉,“你瞧,更像了。”
春芽
不想出玩的是她家小娘,玩兒得比誰都儘興的,還是她家小娘。
裴十三娘不過十三歲,是裴家嫡係,又是幺女,自是被寵著長大,比前頭的姐姐要自在許多,人亦天真許多。
在府中比之那脫韁的野馬,也差不了多少。
裴十三娘被各種形製的花燈吸引,她順著花燈的道一直走下去,春芽好幾次都差點兒沒跟上。
兩個護衛險些被人群擠散,忙快步跟上。
看花燈、猜燈謎。
裴十三娘玩兒得不亦樂乎。
在五彩繽紛的華燈中,裴十三娘的心,始終缺失了一份。
她眼波流轉間,於應接不暇的華燈中,發現了一盞令她極為心動的燈。
“春芽,你看!”裴十三娘激動的喚身邊的人,“那一盞燈,像不像書裡的‘玉麵狐狸’。”
春芽沒看《赤狐傳》,但她有個愛看的小娘呀。
裴十三娘每讀至興處,便會讀出來給她聽,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讀過了吧。
所以,春芽的目光落在那盞燈上,同樣欣喜不已。
“小娘,它生得可真像呀!”
裴十三娘拉著春芽往裡走,“春芽,看小娘今日將她贏回去。”
春芽握緊小拳頭,“小娘一定行。”
想象十分的美好,但真的論到她們猜燈謎時。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
“嗚嗚嗚,春芽,你家小娘我才疏學淺呀,竟贏不來一盞茶燈。”裴十三娘抱著春芽,假意哭了幾句,攤販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管兩人了。
裴十三娘沒贏到花燈,心底對‘玉麵狐狸’,又多了幾分執念,本人卻是不知。
當她見到,有人提著那盞‘玉麵狐狸’時,她是想也沒想的,就追著提燈的人跑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一段路,提著‘玉麵狐狸’的人,突地停下腳步轉身,亦步亦趨的裴十三娘,險些撞入他的懷裡。
“小娘子,你一直跟著玉某做甚?”
他的聲音如絲竹之樂,還帶著三分笑意,如香醇的酒,隻消聞上一聞,便能醉人三分。
“郎君對不住,對不住。”跟蹤人被抓個正著,裴十三娘臉色微紅,“我想問郎君,手裡的這盞燈,可否轉讓?”
男子似是愣了一下,才將燈籠提至她眼前。
“小娘子喜歡這盞狐狸燈?”
裴十三娘頷首,“方才瞧中一盞與此燈很像的,無奈十才疏學淺,與之交臂;方才見郎君提著,便生了據為己有之心,若郎君不願便罷了”
男子輕輕的笑了起來,“我道方才取這盞燈時,旁邊看熱鬨的人,有提及一位小娘子,愛極了這盞燈,不曾想竟是你”
裴十三娘的臉更紅了,“郎君不願便罷了,是十三娘唐突了。”
“玉某隻是偶然得之,卻不想是小娘子心頭好,既然小娘子喜歡,玉某便借那小販的東風,贈予你又何妨。”男子說著,便將燈盞遞過去。
裴十三娘心下大喜,卻強忍著那份歡喜,“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