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不知幾何,向平和南似錦也不知道從麻山洞出來之後,兩人輾轉了多久,才眼看著離琅琊山洞天後麵的那片大漠不遠了。
大漠後麵就是末路山所在的苦寒地。
再有情,傷感也不過離彆時。
“你最後再為我做一頓好吃的”
“將你以前給我做過的,再都重做一遍,一個都不能少”
“我還想要喝酒……”
南似錦好像忽然就婆媽了起來,叨叨不休著,但她的眼中滿是不舍。
向平和南似錦住在了一處院落中,過了今天,從此以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兩人就會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向平走向平的,南似錦走南似錦的。
至少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沒有再謀麵的可能了。
所以南似錦覺得,我要一次吃個飽。
向平說了聲“好”於是就開始操持了起來,他做的很用心也很愜意,手法發揮的也是極好,可能是麵臨著離彆,今天的向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當個好廚子。
菜做的好,酒自然就喝的多了,向平和南似錦都臉色紅潤,眼神迷離了。
酒是個好東西,但更多的時候也可能是個壞東西。
夜晚的時候,吹著小涼風,天上殘月如鉤嬌羞的藏在了雲層裡。
當酒到深處自然濃的時候,南似錦很習慣和自然的倒在了向平的懷裡。
向平本想著拒絕來的,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卻忽然軟弱無力了,南似錦仰著腦袋,輕聲說道:“就此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幾年,幾十年?也許可能還會更久,時間久了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比如人心也有可能會變?所以,我想要給自己上一道枷鎖。”
向平低著腦袋,看著那一張晶瑩剔透,嬌豔欲滴的臉蛋,說道:“鎖上之後,彆人就沒有機會打開了麼?”
“至少,再有人要打開的時候,我會想到你才是那把鑰匙!”
向平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說道:“那我就從了你……”
殘月嬌羞,南似錦也羞了。
春風彌漫,吹向了一對新人,不知道是酒醉了人,還是人為酒而醉了。
時間一晃而過,清晨來臨的時候,向平和南似錦都同時醒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眼。
向平說道:“你騙我”
“我騙了你什麼?”南似錦擰著眉頭問道。
向平說道:“明明真的沒有痣的,什麼也沒有看見,除了白。”
南似錦咬了咬嘴唇,說道:“痣是沒有,但草莓可以有……”
距離琅琊洞天還有百裡左右,南似錦和向平分道揚鑣,向平要去往末路山,南似錦要回去做南回峰主。
離彆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南似錦就隻留下了一句。
“你我相約到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投胎也要等三年!”
向平一路向著末路山的方向,沒過多久他看到了琅琊洞的城池,官道上也開始見了行人和車馬。
過了這座城,後麵就是一片大漠了,向平在想著末路山會不會接納自己,洞天福地裡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末路山有廣收門徒的時候,那片苦寒地仿佛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存在感,久而久之,甚至已經有很多人都忘記了,洞天福地中會有末路山這一處地方。
城池離得近了,這時候從琅琊城的城池裡,走出了一隊人,遠遠的向平看到那一隊人穿著的都是熟悉的服飾。
是青雲宗的青衫,還有青雲的印記。
向平更認出來,隊伍裡還是許久之前曾經來截殺他的那一隊人,兩個長老領著十餘名的弟子。
向平臉色豁然一變,他和南似錦誰都沒有料到,青雲會殺個回馬槍再回來。
也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回青雲,而是一路跟了過來等著南似錦離去,青雲的殺心始終都沒有消散。
向平“啪”的一下頓住了腳,沒有任何的停頓,他直接轉身速度快到了極致,撒腿狂奔。
“什麼時候兔子能跑過鷹隼了?就這個距離,我再借你一雙翅膀,你都插翅難逃啊……”曹長老的嗬斥聲幽幽的傳進了向平的耳朵裡。
向平難得的額頭飆出了一片冷汗,他“咕嘟”一下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終究是無法逃脫了,境界相差的太遠。
“唰唰”
“唰唰唰”
青雲宗數道人影幾乎在頃刻間從半空中就躍了過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幾人全都落在了向平的周遭。
“癩蛤蟆不管是什麼品種的,就終究是一隻癩蛤蟆”青雲的長老淡淡的說道:“你不需要去責怪我們青雲宗,也不要怨天尤人,你應該隻怪自己擋了彆人的路,擋了青雲的興起,南似錦是天生靈種,注定是要站在青雲山上最高峰的,你卻連山腰都上不,你自然跟她就不可能平起平坐了,而南似錦卻非要拉你一把,她會很累的,這種情況我們當然絕對不允許了”
向平沒有說話,他這時候說什麼都是白費,如果吐沫星子能夠帶來和平的話,這個世界恐怕早就一片大同了。
向平冷冷的看著他們,眼神裡連恨意都沒有,他隻是輕聲說說道:“你們會後悔的,一定的”
曹長老嗤笑道:“後悔?你是說南似錦會怨恨我們麼?我告訴你,時間會解開所有的枷鎖,她也不例外,幾年,幾十年?也許很久,但總歸有一天當南似錦成了青雲的宗主之後,她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你這樣一粒塵埃,不存在的!”
向平笑了,說道:“她會記得的,她那把枷鎖,鑰匙在我這裡……”
另外一位長老扭頭跟身後的弟子,說道:“不要再廢話了,以免夜長夢多,殺完了人我們還要回去複命,宗門裡已經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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