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老爺就在前廳等您。”
紀青梧快步走出院子,鞋底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來。
能進得上書房學習的孩子,都是出類拔萃的,家族無一不是權貴之家。
她的眉頭緊鎖,詢問身邊的小廝“你知不知道,啾啾是和什麼人打了起來?”
“是禦史大人嚴宗讓的小孫子,嚴丙。”小廝的聲音很緊張。
這個消息,讓紀青梧兩眼一黑。
禦史的官職僅在丞相之下,可最為特殊的,是擁有監察百官、進諫帝王的特權。
偏偏惹了最不好惹的那個。
她追問“那孩子幾歲了?”
小廝回答“聽說應該有六七歲了。”
紀青梧的腳步猛然停下,心中湧起更多不安,啾啾和比自己年歲大上許多的男孩子打架,豈不是得吃大虧。
她心急得很,見四下無人,索性在長長的回廊,拎著裙擺小跑了起來。
假山上的涼亭之上。
喬家有幾位登高望遠的門客在作詩下棋,行風雅之事,正好將廊中跑動的身影看在眼中。
世家之女向來都是追求貞靜,講究靜若處子,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般恣意奔跑的女子。
紫衫的年輕男人,是新拜入喬家門下的客卿,他好奇地問著身邊的人道“黎兄,你可知這女子是誰?”
坐在棋桌後的白衣男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手執一枚白玉棋子,聞言望了過去。
鴉青色的紗裙隨著女子的腳步擺動。
白色腰封收住細腰,衣袂翩翩,就像一幅丹青水墨畫就的美人圖。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紫衫男子還意猶未儘地盯著看。
“黎兄,這姑娘真是應了那句話,動若脫兔,你在喬府時日更久,可知道那是府上的哪位小姐,可有婚配?”
看她行進的方向,應該是前廳。
黎承訓把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淡淡地道“我也未曾見過。”
和黎承訓正在對弈的人叫劉年,他道“我聽下人們說,今天是紀家那個外孫女來了,我看這人正是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的,應該就是她。”
紫衫男子不禁有些驚訝地問道“劉兄,就是紀家那個流落在外,最近才歸家的小姐?”
劉年不以為意地嗤笑道“什麼小姐,就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死了的相公還是個粗鄙的小兵,就算是紀家的人又怎樣。”
見紫衫男子大為可惜的模樣,劉年雙目聚光,語氣輕浮地道“你可彆犯傻,這種女子,一時興起玩玩還可以,娶回家做正妻,隻會讓人恥笑。”
黎承訓沒理會他們在說什麼,落下最後一枚棋子,長眉一挑。
“已分勝負。”
“哎,承訓!你這殺招也太狠了,一點麵子都不給。”
兩人的棋力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今日是劉年非要纏他下棋。
黎承訓直接起身離開了涼亭。
紀青梧到了前廳。
門口就瞧見裡邊聚了不少人,氣氛很凝重。
她一眼就看到角落裡站著的一抹小小的身影,小丫頭正低著頭,眼珠定定地看著腳麵,小手也規矩地放在肚子前,一看就是剛剛挨了訓斥。
看樣子,沒有受傷,紀青梧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