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側妃,青梧說的沒錯,太後豈能是你可以妄議的,這要是被宮中人聽了去,也要連帶著永王受責備,你可知錯?”
陶婉音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
到底是高門大戶教養出來的嫡長女。
出身名門又飽讀詩書,坐在主位上,那份清貴又冷然的氣質,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能比得上的。
杜育芳是個反應快的,察覺出氣氛不同,她扶著旁邊侍女的手臂起身,而後緩緩地癱坐在地上。
“讓王妃不高興,都是妾身的不對,千錯萬錯都是妾的不是。”
紀青梧饒有興致地看著杜育芳孱弱不堪,坐在地上不起身的模樣。
這戲還是要看彆人演,才更有意思。
此時,杜育芳低頭心中納悶,按照以往,王妃早該慌張地請她起來,今個兒,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作。
身邊的侍女勸道“王妃,側妃還懷著孕,地上這麼涼,跪久了要出事兒的,王爺知道了會大發脾氣。”
陶婉音麵上有了幾分猶豫,萬一跪出個好歹來,她沒法跟永王交代。
紀青梧輕笑一聲,道“有我在,側妃腹中的孩子定然無事,不過就是跪一跪,沒什麼大不了的。”
得了她的話,陶婉音坐得更穩了。
“杜側妃,你這是做什麼,誰也沒有讓你跪著?”
杜育芳偏頭瞪著紀青梧,質問道“永王府的家事,為何紀小姐也能摻和進來?”
紀青梧眨著眼睛,不解地道“咦?方才側妃敢把自己和太後說成是一家人,不巧,我也是紀氏之人,與太後也同為一家人,也姑且算是我的家事。”
杜育芳抓到了她的錯漏,眼神一變。
“剛才王妃斥責妾身妄議太後,可紀小姐也口出狂言,竟然敢說自己同太後是一家。”
“這世上,隻有皇上才與太後是一家人。”
陶婉音打斷道“行了,我們就事論事,彆扯這麼遠。”
門外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杜育芳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趴在地上,哭訴道“王妃處事不公,妾身冤枉。”
等永王急匆匆進來後,幾人見到他時,都是一愣。
杜育芳淚眼婆娑地問“王爺,您這臉是怎麼了?”
臉上青腫一片的永王,進門就望向端坐在堂上的陶婉音,可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一句關切。
他扭頭對著哭哭啼啼的杜育芳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像什麼樣子?”
侍女連忙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將陶婉音描述成是非不分的糊塗主子,紀青梧則是惡毒的嬌小姐,聯合欺壓她們柔弱可憐的側妃娘娘。
聽完後,永王沒說什麼,沉著臉坐在陶婉音的身旁。
他問道“王妃覺得,誰與本王是一家人?”
陶婉音的氣勢頓時就萎靡了下去,垂頭不語。
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庶長子雲軒剛出生那會兒,她遙遙望見過永王抱著雲軒的樣子,他與側妃母子更像是一家人。
她與他,相隔甚遠。
紀青梧拄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
忽而揚聲道“我與王爺是一家人。”
永王立馬扭頭去看紀青梧,動作太快,差點兒沒閃了脖子。
他心底發毛,澄清道“這話五表妹可不要隨便說啊,我與五表妹清清白白的。”
這話要是從王府傳到武肅帝的耳中,誰知會帶來什麼可怕後果。
紀青梧接著道“我可不是隨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