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黑暗。
穆鳶放下手機,很快睡了過去。
窗外的夜格外安靜,厲铖野看了會手機,回眸看向背對著他的人,風輕輕吹過,和以往一樣孤寂淒涼的夜,他心竟然格外安定。
他放下手機,躺下身子閉眼醞釀睡意。
可好一會過去,身邊沒心沒肺的人,已經呼吸平穩睡得香醇,他卻半分困意也沒有。
窗外樹葉隨風而動,時不時傳來簌簌響聲,天然的白噪音,混雜著穆鳶平穩的呼吸聲。
今夜的映月灣,似乎少了很多清冷,多了幾分難言的溫柔。
又一會過去,男人還是睡不著,最後起身去了陽台。
他迎著微風點燃一根煙,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他冷峻的下頜角,他望著外麵樹葉間朦朧疏影,緩緩吐出煙霧。
他忽然覺得,穆鳶這個人,很像窗外的樹葉。
不似鮮花絢爛,不似驕陽熱烈,不卑不亢的性子,耐心相處下,居然還挺舒心的。
就像工作太久,需要遠眺,看幾眼大自然的盎然綠意。
而她,身上就蘊著那抹盎然春。
“穆鳶……”男人喃喃自語,神色凝重,隨著煙霧念出這個名字。
這個鳶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風箏的紙鳶,是花草的鳶尾,還是老鷹的鳶?
不過老鷹這個。
剛想出來就被他抹殺了。
一天天跟個小雞崽一樣。
還老鷹。
罷了,想這些做什麼。
早晚離婚的玩意!
厲铖野煩躁地滅掉香煙,轉身離開二樓主臥,一個人去了書房。
……
穆鳶半夜做了個噩夢。
夢到自己被拐那天為了逃跑,跳進湍急的河流,可她沒有被下遊的人救起,而是淹死在了河中。
她猛地被嚇醒,趕緊伸手打開床頭台燈。
緩過神來才發現,原本睡在一旁的男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穆鳶扶著額頭緩了一會,起身去洗手間衝了把臉。
出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她沉吟片刻,還是去客廳看了眼,想看看厲铖野還在不在家?
客廳裡沒有人,書房卻傳來細微的聲音,穆鳶走近,就聽到裡麵傳來男人不冷不熱的聲音。
好像在跟人打電話說項目的事情。
字裡行間有不少專業術語。
自從去厲氏集團任職之後,厲铖野比之前忙了很多,現在都淩晨兩點多了,還是休息日,他居然還在處理工作。
穆鳶書房外站了會,最後還是沒有進去打擾,轉身準備回房間。
剛邁出步子,裡麵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在外麵鬼鬼祟祟做什麼?”
穆鳶愣了下。
他在跟自己說話?
“進來。”
穆鳶確定了,就是喊她。
穆鳶推門進去,厲铖野坐在書桌前,雖然穿的居家睡衣,可身上戾氣一分不少。
“大半夜偷窺我?”厲铖野神色慵懶,不冷不淡來了這麼一句。
穆鳶嗯?
“沒有,我以為你不在家,下來看看。”
“就這樣?”男人眼底似有幾分玩味。
“嗯。”
“不是想生孩子,想的睡不著,半夜下來我這個工具人?”
男人略帶譏諷的話,搞得穆鳶驀然怔了怔。
這人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穆鳶說。
男人冷冷一笑。
對於穆鳶的反駁,不帶信一點。
他黑眸睥睨著“想要就直說,你要是表現好,我說一不定也能給你。”
穆鳶眸光微怔,這……
是要她主動的意思嗎?
其實,她是想早點懷上孩子的。
厲铖野情緒陰晴不定,時好時壞,準確地說,是大部分時間壞,小部分時間好。
反正孩子遲早都要懷。
她拿了奶奶的房子。
厲铖野拿了厲氏集團的股份。
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人都逃不掉。
如果能儘早懷上,她或許就不必再麵對厲铖野經常性的臭脾氣。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