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鳶一個人留在了閣樓,厲铖野什麼也不說,就這麼冷著臉離開了。
她蜷縮著身子,手輕輕護著肚子,一個人安眠。
半夜,她夢到了記憶模糊的母親,夢到了被拐那年湍急的河水,又夢到了十六歲回到穆家後,物是人非的家庭,以及冷漠的父親……
最後畫麵一轉,她看見了厲铖野厭惡地掐著自己脖子,逼迫她去醫院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刹那間,她猛地驚醒。
時鐘指向淩晨兩點半。
她大口喘著氣,額間全是虛汗,眼底驚慌,月光從外麵灑進來,寂靜的老宅,她隻能聽到自己慌亂的呼吸聲。
穆鳶撐坐起身子,起身倒了杯水喝,大口喝完一整杯水。
她低頭看向並沒有顯懷的肚子。
頃刻間,一個念頭衝進腦海。
她想把孩子留下來。
不管用什麼方法。
也不知道是噩夢的後勁,還是孕期奇奇怪怪的情緒,這個念頭在她腦子裡麵瘋狂閃動。
她還是很想有自己的家人……
真的很想……
她緩緩蹲下身子,抱著身體,極力壓製著心裡難過的情緒。
“滋滋滋——”
電話的震動聲將她的思緒拉回。
穆鳶手心捂著眼睛,深吸口氣,起身找到手機。
來電顯示穆昌永。
好久沒聯係的人,今天居然半夜打電話來?
上一次聯係,還是新聞爆料鬨得很大,穆昌永怕事情波及他們,給她打了個電話。
之後再沒有過。
一般隻有涉及他的利益,他才會關心她的死活。
穆鳶還是按下了接聽。
“穆鳶,你現在趕緊回來一趟,家裡出事了!”
果然,如果不是有事,這個人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什麼事?”穆鳶的語氣很冷淡。
“你先回來再說吧。”穆昌永語氣強硬。
什麼也不說,就一句話,有事。
就要把她叫回去……
穆鳶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女兒,隻是他的工具人,甚至連工具人都不如。
“你先說什麼事?”穆鳶態度也很強硬,“不明不白一句話,就要把我叫回去,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點?”
“你是穆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