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鳶站在夢境裡,旁觀這一切。
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不過是無心之言,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個小孩子,再說他並沒有說錯什麼,溫時殊確實是走後門進去的。
而後溫時殊在上清峰度日,沉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喜歡在她跟前打轉,偶爾和同門師兄姐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惹得大家都紛紛離溫時殊遠一些,似乎覺得和她說話都是一些不齒的行為。
楚玄坐立難安,他有意想為沉鳶說話,看向溫時殊“小鳶不懂事,他也不是有意的……”
黎青反唇相譏“不是有意的?在坐的各位都是眼睛雪亮的人,沉鳶所作所為難道真不是有意的嗎?”
現場的修士有感性都已經開始同情了。
“仙門是正義的化身,弟子怎可抱團霸淩?這不是欺負小孩兒嗎?”
“好可憐,小女孩是被抓來上清峰獻血的,還要被沉鳶說是走後門,到底為什麼走後門,他自己不知道嗎?”
楚玄沉著臉,不再說話。
秦盛坐在一旁,眉頭越皺越緊。
在他看來,沉鳶在他心裡的形象是單純無辜的,可現在看卻發現他其實並非如此。
更何況沉鳶有可能還不是沉家的孩子,這讓他心如墜冰窖。
他頻頻向楚玄看過去,想找楚玄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楚玄沉默地坐在凳子上,臉色鐵青。
緊接著,夢境裡的畫麵開始變化。
在沉鳶的夢境裡,他和楚玄打鬨嬉笑時,溫時殊躲在石頭後麵,楚玄教他練術法時,溫時殊站在角落裡……
很多個時候,沉鳶的記憶裡都有溫時殊的身影。
小小的小女孩兒笨拙地摸索練習術法,和沉鳶那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沉鳶有些沉默地看著夢境的畫麵,是,他一直都知道溫時殊的處境。
但他一直都下意識地忽略,甚至對此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倨傲。
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是溫時殊不討喜,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隻是他突然想到這是在搜魂,所有人都會看見,他登時便慌亂起來,著急地衝過去,想將這些畫麵打碎。
“不許看,不要再看了……”
他撲了個空,沒人搭理他。
黎青看見小溫時殊蹲在石頭邊上,對石頭施法,孜孜不倦地嘗試著,失敗後又頹廢地垂下腦袋,自言自語“為什麼不動呢?”
黎青心碎了一地,不由地把溫時殊的手握得更緊。
溫時殊倒是有些不自在,這些回憶突然被曝光在所有人麵前,顯得她有些窘迫。
她彆扭地輕聲安慰“我早忘了。”
黎青和係統蛐蛐“怎麼有種她比我更成熟的感覺?”
係統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哼哼唧唧“廢話,人家受了那麼多苦,能不成熟嗎?”
黎青聽見它抽噎的聲音“……”
得了,人機比她還感性。
、
楚玄看到這裡徹底坐不住了,他倏地站起身,聲音帶著微不可見的顫抖“時殊,我不知道……”
他走到溫時殊麵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愧疚“時殊,倘若我知道你受了那麼多苦,我定不會如此苛責你。”
“沉家救我於水火,是我弄錯了人,是我的錯,隻要你願意,我願意傾儘所有補償你。”
聽見這番話,最震驚的當屬秦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