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戚嫋嫋坐在床邊軟榻,看著月光下的湖畔亭閣,神色思索。
春芽匆匆走進屋,丟下披風兜帽就過來稟報。
“江姑娘派來的人說,林玉荷和迎春已經醒了,渾身滾燙而且出不了聲,說不了話,,那些紅疹子更是有潰爛的跡象,江家換了好幾個大夫也說不出具體中的是什麼毒,隻能暫時用些解蛇蟲之毒的湯藥。”
戚嫋嫋嘴角微扯,水眸微眯。
“毀容失聲,果真大手筆啊。”
宛蘭捂著胸口,神色驚駭,“菩薩保佑,幸虧姑娘機靈躲過一劫,想不到那個容二姑娘竟如此心狠手辣,她是要毀了姑娘一輩子啊!”
春芽咬牙切齒握拳,“姑娘,要是林玉荷迎春死了,那不是連個指證容霜的人都沒有…啊,還有那個青青!姑娘,咱們把青青抓回來,那不就有證據了!”
“不會。”
戚嫋嫋搖搖頭,“容霜是皇後的親妹妹,沒有實證如何能扳倒她?她拚著徹底得罪英王的風險毒害我,行事不會如此輕率留下實證,就算林玉荷主仆不死,肯反口指證她,她打死不認就能撇清關係。”
“那,那就這麼算了?這種表麵裝得優雅高貴,背後卻心黑狠辣的人,這次害你不成,肯定還會出其他陰招的,姑娘能防得了幾次?”
戚嫋嫋看了眼氣憤的丫頭,嫣然一笑。
“算了?那你太小看你家姑娘了,不過我還未進英王府,她是陛下的小姨子,英王是陛下的親叔叔,現在把事鬨大了,怕是會讓陛下為難,恐怕也會影響英王納我入府。”
春芽著急轉圈,“那咱們就這麼提心吊膽等著?我瞧英王雖然每次見你差點掉眼珠子,可他也從未說過要納你進府的話呀,姑娘要等到什麼時候?”
戚嫋嫋眼眸微轉,“我估計是因為泰王,如今這兩位最有權勢的王爺水火不容,若英王此刻表態,按照泰王的狡詐卑鄙,那我就成了要挾英王的最佳人質,他會千方百計抓到我。”
“…原來是這樣,我錯怪王爺了。”春芽一愣,慚愧撓撓頭。
“不過這些大人物相鬥哪有這麼快就停戰的,如果英王一直沒除掉泰王呢,難道要姑娘躲在家裡一直等下去?”
“不會太久的,泰王已經觸犯了陛下的逆鱗,被除掉是必然的事,隻是他在上都城多年,根深蒂固,陛下和英王自然需要點時間挖出那些根罷了…”
哢噠!
敞開的大窗丟進來一顆小石子,宛蘭反應迅速撲到姑娘身邊張開手擋著。
“誰!”
“奶娘彆喊。”
戚嫋嫋拉住宛蘭,接過春芽撿起的小石頭,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紗帳涼亭,水眸微眯,嘴角緩緩上揚。
“我去涼亭坐坐,你們關好門窗,誰來就說我睡下了。”
…
淡青色紗帳在月光映照下朦朧透出白霧,影影綽綽顯出裡頭的高大身影。
戚嫋嫋緩步拂開紗帳,盈盈屈膝。
“王爺。”
霍殷轉身,黑眸微緊,背在身後的手掌不自覺蜷縮。
瑩白霧光中,一身單薄淡粉紗衣的少女玲瓏剔透,如勾人魂魄的黑夜精靈。
“…嗯,本王來是告訴你,稍後本王要出城,歸期不定,你這段時間暫時彆出門,若有急事,去府上找樊嬤嬤即可。”
“歸期不定?”
戚嫋嫋微愣抬眼,“…王爺要去哪呀,是公事嗎,會有危險嗎?”
霍殷向來不喜旁人過問自己的事情,但少女軟糯帶了擔憂的連擊追問,卻讓他生出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暖的,欣喜的。
“…地點未知,公事,不會有危險。”
這呆子還真一個一個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