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琉璃燈籠高掛,絲竹之聲悠揚入耳,混合著脂粉的酒香,藝妓舞姿妖嬈,賓客談笑風生,杯盞交錯,每一個角落都被歡樂和欲望填滿,仿佛隔絕了塵世煩惱的夢幻之地。
“喲,這不是錦紅姑娘嗎?”
“錦紅姑娘金貴啊,小爺我都來幾次了,愣是沒能得見一麵,今兒既有空,來陪咱哥倆玩個雙龍戲鳳如何?”
兩個麵紅耳赤的魁梧男人攔著穿堂而過的美豔女子,言語輕佻,借著酒意伸手就要搭上女子的玉手,卻被她靈巧一個轉身避開。
“兩位爺實在抱歉,今日錦紅身體不適,先行退下了。”
藍衣男人冷了臉,一把將人扯住。
“聽說你眼光高得很呐,是不是瞧不起咱哥倆?”
錦紅微垂的眼眸閃過厭煩冷意,笑容依舊嫵媚燦爛,故作羞澀要抽回手,“哪的話,既然兩位爺青睞,請容錦紅去換身衣裳再來陪兩位飲酒…”
“哼,你當小爺傻呢,上次你就是這般推脫,轉頭卻不見了人,小爺還沒找你算賬呢!”
頗大的聲音引了其他人看來,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急忙上前賠著小臉,“哎喲,張爺羅爺,這是怎麼了呀,可是咱家姑娘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呀?”
張爺冷笑一聲,粗魯將錦紅扯到身前。
“老鴇,你們的姑娘可是高傲得很啊,怎麼?那些個相貌俊俏公子哥的錢就是香的,咱哥倆的錢就是臭的不成?”
“哎喲喂,這哪有的事,錦紅,還不趕緊給兩位爺道歉?張爺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吧可好?”
“嗬,若她今晚把我們哥倆服侍得舒服了,那這賬就一筆勾銷,不然,明兒我找了兄弟來,砸了你們這窩!”
“張爺您彆動氣啊,都是奴家管教不嚴的錯,實在對不住呀,您消消氣…”
老鴇賠著笑連連道歉,扯著錦紅走到一邊,惡狠狠壓低聲音,“這兩人可是宏遠鏢師局的,心狠手辣,你既招惹了就彆想撇清,今晚務必把他們侍候舒坦了!”
錦紅瞥了眼周圍猥瑣異樣的目光,嘴角微扯。
“媽媽,我進樓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一天隻接一個客人,今日我已經完成了,不會再接客。”
老鴇僵著笑臉,語氣帶了冷意,“彆給老娘來這一套,你又不是清倌,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區彆,我警告你,要是煙雨樓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立馬去官衙將你們都抖落乾淨了!”
“……”
錦紅抿嘴,袖下的手握緊,抬眸掃過前方幾個麵露擔憂的姐妹,緩緩吐了口氣。
兩名男人蹙眉,不耐煩過來拉人,“說完就進房,不過一個青樓妓女,裝清高給誰看!”
“可不是嗎,都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過了,裝什麼猶豫純情,趕緊的,給小爺我進房,不然就在這把你辦了…嚇!”
灰衣男人說著話,突然一矮身躲開疾空而來的酒杯,虎目圓瞪。
“誰!是哪個龜孫子偷襲老子?!”
“龜孫子罵誰?”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左側掛了青紗帳的隔間走出一名華服公子哥,遮住口鼻的紙扇輕搖,露出一雙狹長陰柔的眼睛,身後跟著兩名麵色冷峻的黑衣護衛。
“大塊頭,問你呢,龜孫子罵誰?”
“龜孫子罵你!”
華服男子輕笑出聲,優雅緩步上前,唰一聲收起折扇,露出一張麵白俊美的臉來,貴氣且桀驁。
“沒錯,龜孫子在罵小爺我呢。”
張爺反應過來,凶神惡煞伸出手,“格老子的,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竟敢玩弄你張爺,看老子不打死…嗷啊!”
眾人隻見黑衣侍衛一個閃影,魁梧的男人就被踢飛,重重撞上石柱砸下!
老鴇急忙上前看了眼,確定人沒死才轉身對著華服男子又是鞠躬又是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