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一直死死咬著唇的馮芳抬頭,緩慢撐起身,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疼愛我?那為什麼我跟了小公爺這麼多年,比她戚婉婷要早了四年,您卻不肯讓我懷有身孕?我是個奴才出身的,沒個一兒半女傍身,您讓我後半輩子怎麼過啊…”
“我什麼時候不讓…”
魏氏怒聲說著突然頓住,快速看了眼挑眉的戚嫋嫋,心裡恍然明了。
原來馮芳把遲遲沒有身孕的原因歸咎到旁人身上了…
“…所以,你就罔顧舊日情份,痛下殺手要我國公府家破人亡?你好毒的心!”
“我沒有!”
馮芳看向戚婉婷,目光極恨透出一絲笑意,莫名詭異。
“我隻想讓戚婉婷消失,隻要她消失了,那府裡就會恢複原樣了,我依舊是您最疼愛的那個人,隻要我生了孩兒,我也能嫁給小公爺做正妻…”
“你住口!”
閔勳站在妻子身邊,冷聲沉喝,“區區一個下人,居然妄想做我的正妻,我看你是瘋了!”
“…為什麼不能呢?”
馮芳睜大眼睛指著戚婉婷,“她原隻是個小官之女,小公爺你忘了我的話嗎,我的父親當年也是個小官,他病逝了我們家才落敗的,我也是正經官眷出身,為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就憑她有個以色攀附英王的妹妹嗎!”
戚家人臉色一冷,戚嫋嫋卻噗嗤一聲笑出聲,安撫拍拍霍殷驟然繃緊的手背,神色嘲諷睥睨看向馮芳。
“病逝?你記錯了吧,十二年前的貪汙腐敗案轟動一時,先皇嚴令六部徹查,你父親雖然隻是個地方小官,卻涉及貪汙十萬餘兩白銀之多,心虛驚恐之下,官府還沒查上門呢,便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
“住口!”
馮芳尖叫著搖頭,驚恐看著戚嫋嫋,“你,你怎麼會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戚嫋嫋嘴角微扯,“馮芳,不,我應該叫你盧芳吧,你父親盧建當年貪汙受賄,欺上瞞下草菅人命,罪罰當誅死不足惜,你一個貪官汙吏之女,改名換姓逃脫流放罪責,憑什麼以為你能和我勤勉清明的戚家相提並論?”
國公爺愣住,“盧建?那個為了滅口殘殺四十多名村民的藤縣父母官,死後被挖屍挫骨揚灰的盧建,是她父親?!”
戚嫋嫋緩緩點頭,“伯父,此事我也是無意查出來的,我想您該趕緊寫份折子,上報說明情況,不然這窩藏貪官逃犯家眷的罪名,恐怕就難以洗清了。”
“啊!閉嘴!你閉嘴!!”
盧芳尖叫著想衝過來,卻被木槿輕鬆扯住後衣領。
霍殷攬住妻子起身,麵容冷峻。
“國公爺,此事涉及國事,望貴府儘快查清細節始末上奏朝廷,您的家事本王就不多言了,先行告退。”
國公爺連忙頷首,“煩擾王爺了,老臣一定謹慎處理,還有多謝王妃相救提醒之恩,感激不儘。”
“伯父言重了。”
戚嫋嫋屈膝回禮,隨後看向戚家人。
“父親,我們先走吧,伯父伯母會替五姐姐討回公道的。”
戚宏尚沉浸在震驚中,點頭低聲安慰了女兒幾句,才抬腳出了正廳。
外頭下人都聽到隱約的動靜,皆大氣不敢喘目送一行人離開,隨即被裡頭國公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給嚇回了神。
“拖下去先杖打三十大板!”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