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相師!
奈何現場這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麵對屍體,一個比一個沉著,秦海更是身為局外人,站在邊上雙手往身後一背,還有點老神大大的感覺。
金姐把那張正陽符塞進肚子裡,正要往前走,抬頭道“秦兄弟,殃氣吐了嗎?”
敢情是擔心這事呢,秦海的手往死者的喉嚨處一放,一按,屍首的頭朝上挺,啥也沒有。
金姐這才落心,疾步走過去抓起死者的左腳,隻見那左腳居然有六根腳趾頭,看清楚了,金姐一屁股坐到地上“娘的,還真是我哥。”
這邊廂,是一盆冷水澆在秦海身上,他倒是巴不得三江就是金姐的親哥,起碼曉得他的底細,這邊倒好,親哥在這裡找著了,就依那財星是他爸,屍體又藏在這,可不是親爹所為。
金姐這邊像掉進冰窖,全身都是涼的,找了這麼多年的親兄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要不是秦海一時意動問她要生辰八字,這瞞天過海得瞞一輩子,大哥全身上下有兩處明顯的特征,一處是左腳的六指,一處是後側腰身上有一顆黑痣。
黃爭聽了把屍身一翻,好在屍體腐爛的程度不算重,肉眼不好找,拿手在後腰摸,直摸到一顆突起,細看之下,正是一顆老大的黑痣,兩樣特征都對上了。
最好的法子其實還是dna比對,這個秦海有經驗,兄妹之間起碼有一半的x或y染色體相同,證明兩人的父親或母親為同一人。
想到這裡,秦海突然手一頓,腦子裡冒出一個荒唐的理由,黃爭許是想到同一處,意味不明地看過來,兩個大男人馬上同時低頭,看著地上的屍首。
要讓父親殺死兒子,除了前麵的理由外,還有一個原因——不是親生子!
金姐哪知道這兩人一會兒的功夫就想到這個可能,隻瞧見他倆不複剛才的鎮定,神色詭異,她厲色看向兩人“你們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像什麼男人?”
這女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大了,黃爭好歹也是黑市當家做主的人,有些拉不下麵子。
“你和這屍首做個dna吧,如果我和秦老板猜得不錯,這人就算是你的兄長,但未必是你爸的兒子,”黃爭說道“驗一驗就知道,我找渠道,四小時出結果。”
金姐的臉唰地白了,原本還是坐在地上的,現在手一撐就爬起來,手指頭戳著黃爭的腦門罵道“我放你的屁,姓黃的,你把老娘吃乾抹淨了,就這樣汙蔑我娘家?”
黃爭欲哭無淚,正要解釋,金姐又怒不可遏道“我哥不是我爸的兒子,又怎麼是我的兄長,你這不是放屁?”
秦海和黃爭一聽,氣笑了,都說一孕傻三年,這事是真的,金姐以前多聰明的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沒聽出關鍵的點。
黃爭是個粗人,已經想儘辦法委婉了,碰到金姐這直腦子,反倒碰了一鼻子灰,他盯著金姐,兩眼直冒火,等看到她隆起的肚子,隻能在心底罵娘,人家現在兩個人,他惹不起。
看到黃爭吃癟,秦海樂不可支,緩了緩神色道“先驗了再說。”
金姐剛才是一股無名的躁火突然燒起來,情緒就跟飛上雲霄的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最近都是這個德性,等平複下來後才悟出點東西。
那檢驗結果找了特殊渠道,當天晚上就傳過來了,看到結果,金姐腦子裡的那團亂麻總算解開了,看她眼珠子都不轉了,秦海才說道“姐,這父殺子總有理由,這算不算?”
“滾!”金姐吼完,雙手捂著臉,頭也低低地埋下去。
挨了吼的秦海也不在意,對方是孕婦,又遇到這種破事,心情能好才對,黃爭滿懷歉意地看著秦海,他自個最近也沒少挨熊,這火今天燒到了外人,他過意不去。
秦海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等金姐哭了許久,他才問道”姐,這事怎麼處理?”
“六指腳,後腰有痣,是他沒錯,”金姐的嗓子啞出火,聲音沙啞“找地方埋了吧,家醜不可外揚,我爸也去世這麼多年,苦主都沒了。”
不同父,那就不是金家人,父親能在暴怒下殺人,是把對已逝母親的怒火放到大哥身上,命犯財星,喪父之手,金姐歎了口氣“還是葬在金家祖墳裡吧。”
“對外稱從外地找到了大哥的屍首,是從外地移回來的,讓大哥落土為安,今天的事行得隱秘,沒人闖進來,至於我爸和大哥的關係,以後閉口不提。”
金姐說完這番話,已經沒什麼力氣,黃爭趕緊把她扶起來坐到一邊,給她倒杯溫水。
天地倫常,人倫也是一輩輩傳下來的,父殺子本來就不好聽,又扯出長子不是金家血脈的舊事,這件事情關係著金姐早逝的母親,更是不能提。
當年大哥突然離家出走,所有人都一片愕然,父親當時氣憤莫名,紅著眼睛罵不孝子,當年的金姐一直苦心勸慰父親,根本想不到兄長的屍首離她隻有咫尺。
要麼說對離家沒有音訊的人來說,沒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今天所有事情落地,看到的是一地雞毛,心肝肺都被攪得疼。
金姐情緒低落,黃爭歎氣,天曉得秦海還能從生辰八字斷生死,把這事連根拔起?
“這是你屋裡人,都聽你安排,你說埋祖墳就埋祖墳,我現在就去安排棺材和壽衣,總不能這樣下葬吧。”黃爭說道“事情緊急,我先去料理。”
“等等,這屍首有異,我先處理處理。”
秦海說完,拿下背包,取出蠟燭,點燃後步至房子的東南方,邁左腳而出,取香三支點燃,右手拿香,左手叩住一指,麵向東方,手不過眉心,三枝香分彆放至好。
他這才退後步幾上,麵對屍首三跪九叩,嘴裡喃喃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