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相師!
兩人返回了老宅,進了馬有良家的老宅子,推門進去就看到廳堂裡擺著馬有良父母的遺像,遺像前麵是兩個香爐,裡麵的香一看就是剛剛燃儘的。
房間裡不像許久沒住過人的樣子,有人打掃過,秦海說道“是你妹?”
“她有鑰匙。”馬有良上前給父母上香,看向遺像的眼神頗是複雜,當年他被強行送走,父母的態度有些曖昧,母親表達明顯的不舍,但也沒有阻攔,父親從頭至尾沉默。
要說沒有受傷是不可能的,初被關在廟裡的時候,馬有良怨天載地,也恨父恨母。
到如今死者為大,父母都已經去世,他的怨氣少了,隻是想到往事時,心臟依舊抽痛。
秦海也上前替兩老上了香,跟著馬有良進了房間,老宅隻有東西廂兩間房,再加院子裡的一間小偏房,目前成了雜物間,秦海進了西廂房,架子床上是空的。
馬有良從櫃子裡抱了床上用品出來,火速替他鋪上,秦海把背包放到一邊的小木桌上。
這房子到底是陳舊,好在西北乾燥,倒也沒有多少黴味,開窗透氣後就沒有那股悶氣了。
秦海把袖子一挽,從背包裡抽出筆和紙放到馬有良麵前“想不想知道你是不是被人坑害?那光頭道長和你三叔乾了什麼勾當,想不想知道?”
馬有良聲若驚雷“他娘的,當然想!”
啪地一聲,秦海把筆拍到他桌上,說道“把你夢裡能想到的一切東西全部寫出來,寫不出來就畫,有多少弄多少。”
馬有良一個哆嗦,盯著秦海的眼睛有些惱火,這小子這麼對他頤指氣使,還怪不習慣的。
“行,老子畫,老子寫,那光頭要真是衝著大爺我來的,這筆賬就是天債,這輩子都消不了,老子非找到他扒了他的皮不可。”馬有良一邊罵咧著,一邊拿起了筆。
“找,我也想找。”秦海嘶聲說道“他害我爸在前,又差點弄死我的人,前仇沒報,現在還拉出了舊怨,依我看,我和他也是天債。”
此時,馬家的宗祠裡正鬨騰騰一片,秦海給他們的消息如同捅了馬蜂窩,宗祠裡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十分熱鬨,馬有慧坐在人群的後方,埋頭不語。
“依我說,整體全部遷走得了,我看那小師父說得很有道理,墳頭有人走來走去,讓老祖宗們不得安生。”有人率先說道“何況有的位置好,有的位置不好,不公平。”
這話就意有所指了,馬有良的二嬸聲音尖刻“要挪你們挪,反正我們家的不動。”
“你家當然不用動了。”有人尖酸道“就數你家的位置最好。”
二嬸怒火滔天,氣勢一下子爆發了,她一個箭步站到最中央,說話像吼的“我和你們說明白了,你們愛誰遷誰遷,反正我家的不準動!”
原是聽了秦海的話,便有人提議要將整個馬家祖墳移走,且提出統一遷墳的打算。
可惜各家各有所想,有想遷的,自然也有像馬有良二嬸這種自認為占了便宜不想挪走的。
一名中年男人立馬站起來橫在馬有良二嬸身前,這人衣著看似不顯,說話極為穩重“二嬸這麼說就過了,眼下大家都想遷,你若不想遷,豈不是難為人?”
“有什麼可難為的,想遷的自已遷,反正彆帶上我們家。”
“既然這樣,那就分開吧,各人顧各人的,總不能讓自家的吃了虧。”人群中有人壓著嗓子說道“占得便宜的自然不肯讓,但總不能讓彆人乾耗著。”
這番話引來不少人的附和,馬有良的三叔站起來,一把將二嬸拉開,手指著她的臉,一雙眼眼睛因為乾瘦顯得格外猙獰“你少在這裡礙事,馬家祖墳不能分開。”
“放你的屁!”又有人衝出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這一房也太霸道了,憑什麼不能分開,大家有好有歹,憑什麼讓歹的忍著?”
一張張麵孔在馬三叔的麵前晃悠,無數聲音在耳邊打轉,全是一張張巧嘴啊,講的全是與自已相關的事,那小子精明得要死,要幫馬有良遷墳,就把所有人全部扯下水!
現在這四分五裂的情況就在秦海預料之中,馬三叔的臉色越來越沉,形如惡鬼。
宗祠裡的事立馬傳進了馬有良的耳朵裡,馬有慧晚上過來的時候還是猶有餘悸,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情形,不論長輩晚輩,還是男女老少,先是吵,後來甚至動了手。
也不知道怎麼就扭打成一團,最終不歡而散,好幾位放話說自已去找師父看好新的地方,便要把自家的遷走,其餘人愛咋地咋地!
馬有慧一骨碌地把事情講完了,馬有良夾著一支煙,慢吞吞地說道“三叔怎麼說?”
“三叔說爺爺奶奶的墳先不要動。”馬有慧說道“哥,你要遷爺和奶的墳?”
“隔著輩,輪不到我管。”馬有良又問道“你幾時回來?”
馬有慧呆了一下,說道“晚一些時間再說?哥,當初我年紀小,被族裡安排著過繼給了三叔,又改了族譜,一時半會也難……”
站在一邊的秦海看著馬有良突然暴怒,他站起來後衝著自家妹妹一通狂吼,口沫橫飛,一口一個逆子,一口一個無良心,噴濺的口水落在呆若木雞的馬有慧臉上。
兩人一個暴怒,一個平靜得可怕,明明馬有良的情緒像噴發的火山一樣,馬有慧還是像剛才那般沉靜,隻是雙眼迷茫地盯著自家大哥,整個人仿佛呆住了。
秦海看著這兩人的狀態,一個狂躁得不像話,一個麻木得不像話,他眉頭皺了起來。
馬有良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但耐不過自家妹子以靜製動,倒弄得他隻是白濺了一通口水,最終是有氣無力地坐下,恨鐵不成鋼道“你完了,馬有慧,你不認親爹親娘了。”
馬有慧聞言,抽泣了一下,突然捂住了臉,眼淚從手指縫裡流出來“哥,我怕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