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猛地睜開眼睛。
“郡主醒了!”正給許秧秧擦手的若榴大喊一聲,眼裡的淚花湧現,“郡主,你可算醒了!”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大將軍和平南郡主他們都急壞了,太子殿下日日都來等郡主睜眼,二公主也來三趟,皇子公主都沒有奴婢福氣好!”若榴說著哭腔都有了。
許秧秧沒空理她,掀開被子下床,一邊問“今天是第幾日?我昏迷的第幾日?”
“第七日。郡主你剛醒,身子虛弱不能下床,您要找什麼我去。”若榴要把人按回床上去,念著主子身上許多刀傷沒敢下重手,所以根本攔不住。
“娘親在哪?”許秧秧急匆匆往外走,一直住在院裡守著妹妹的容泊呈和容輕澈先進來。
若榴喊著二人先攔住郡主,大公子說了郡主不能吹著冷風受寒。
就住隔壁院子的司徒君聽見若榴的聲音也疾步而來,容家兄弟兩個正架著張牙舞爪的秧秧回屋裡去。
“醒了。”司徒君的唇瓣都在顫抖。
隨安激動道“郡主恢複得還很好呢!”瞧這大力氣和響亮的嗓門。
“你們有沒有把娘親下葬?”許秧秧最關心的便是這個,迫切的目光在兄長二人臉上轉。
容輕澈“放心放心,姑母沒有下葬。”
容泊呈“離親王不讓,慧通大師也說不可下葬,待你醒來再議。”
掙紮的許秧秧漸漸停下,抬眸問“娘親的身體呢?可有好好保存。”
“放心。”容輕澈說,“太子殿下和老四連夜刨出一口冰棺來,姑母在裡麵躺得好好的,一點事沒有。”除了仍然沒呼吸。
當時他們都沉浸在秧秧昏死和姑母沒了呼吸的事上,大哥和藥老兩頭跑忙得腳不沾地,離親王更是一蹶不振,又是喪妻又是害女兒受傷的,給人感覺下一瞬就會隨妻而去。
就太子殿下記得這事,拽著老四連夜鑿冰。
許秧秧徹底鬆口氣,這時才注意到朝她而來的司徒君。
又是曾經那般深邃又惶恐的雙眸。
許秧秧看得心驚。
“哥哥。”她的聲音弱下去,“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謝謝你鑿了冰棺給娘親。”
熟悉的聲音。
活生生在眼前的人。
司徒君想狠狠將人揉進懷裡,探探她的脈搏似乎天跳動,卻又不能,隻能隱忍著這樣的衝動,啞著嗓音道“是慧通大師的意思,要真心盼姨母歸來的人親自鑿出冰棺才行。”
“你的傷,可痛?”他問出這句話,心裡也在自行回答。
二十二刀,怎會不痛呢?
哪怕容城竹說刀刀避開經脈要害,卻也是實打實劃進去皮開肉綻的,怎麼會不痛呢?
“好多了。”許秧秧並不言痛,“我想去看看娘親,見一見慧通大師。”
“穿厚些出去。”司徒君說完,若榴已經去拿厚厚的披風,還有暖烘烘的湯婆子。
容泊呈給她戴好披風上的帽子,全副武裝以後才放她出去。
中旬將至,冬雪早化,春日就要來了,吹來的風依然有些刮骨,但是許秧秧如今的裝束,確實有些熱了。
眼見著許秧秧想摘下帽子,鬆開手裡的湯婆子,司徒君立馬望過去。
許秧秧不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