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曦給賀蘭辭上藥包紮時的氛圍,明眼人都能看出賀蘭辭那雙眼睛都黏在人家身上了,似乎有話要單獨說的樣子。
眾人識趣地離開。
玉曦一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聽著有腳步聲離開,身子不由自主地緊繃,待腳步聲消失,身子又緩緩放鬆。
她也包紮好了。
“王上,好了。”
“玉……玉曦。”賀蘭辭叫了她的新名,笑道,“一年沒見了。”
直戳進玉曦的心窩子。
一年來悄然無聲的思念,在這一刻如大雨落下。
玉曦紅著眼眶,垂眸輕輕“嗯”一聲,帶著點顫音。
賀蘭辭心裡倏地一緊,發出輕輕地歎息,直言道“玉曦,跟我回去。”
他這次親自前來,目的就是接人。
把玉曦接回去。
四寒城內亂已除,再無人敢威脅他的地位,整個北寒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玉曦不會在那裡受一點苦。
而且玉曦現在多了一個身份,北寒朝臣更不敢妄言。
唯一擔心的是玉曦,不知願不願意跟他回去。
玉曦沉默良久。
她想的。
怎麼會不想。
她想長長久久陪伴王上左右。
然而人心貪欲,她一介汙濁,更會忍不住去貪天上暉,去貪一份溫存,也會心存嫉妒,嫉妒四寒城王宮裡的妃子。
她與那些妃子,身世比不上,性子比不上……
罷了。
不去了。
去了隻教人徒增悲傷。
玉曦正欲搖頭,賀蘭辭的聲音比她快一步,帶著緊張“玉曦,彆拒絕我。”
“我需要你。”
緊張而微微顫抖的嗓音猶如一記重錘,鐵石心腸也要砸出接吻來。
王上說需要她。
需要她。
這讓她如何,如何拒絕得了啊?
王妃說,每個人都有被需要的需要,尤其是所愛之人。
動了真情者,無人能拒絕這個。
“我,我……”
見她結巴的樣子,賀蘭辭就知道她心裡的那杆秤是偏向自己。
“我不知道……”玉曦輕輕地說。
“你知道,你知道的。”賀蘭辭眼裡閃爍著光芒,“你的猶豫就是答案。”
他一把將人擁入懷中。
玉曦陡然撞上有力的胸膛,瞬間紅了臉。
……
麟德殿。
宴請使臣之地。
群臣皆在,樂舞已啟。
這會兒皇上太子太子妃以及使臣們還未到,大家也沒過多拘禮,交談的交談,坐著賞舞的賞舞。
老敬王早些年病逝,裴嶼川承襲王位,雖說沒有任何實權,就這地位也能讓他們世代衣食無憂,何況如今的敬王妃姚彎彎是姚家人,娘家殷實,更是不用擔心。
老敬王,離親王,容老將軍,聞連滄都是一輩的人,其中老敬王的年紀最大,也不愛四處走動,一場病下來人就沒了。
不過老敬王也沒什麼遺憾的,他們這些異姓王,要想保家族世代平安,就得安分守己,守著爵位和這點子家業過就行。
如今剩下的幾人,除了聞連滄還在大理寺忙前忙後,容老將軍辭官交兵權,離親王也是閒賦在家。
也不愛來湊這樣的熱鬨,都讓家中小輩來。
裴嶼川年輕,孩子們十歲不到,能指望誰?隻能自個兒來了。
本想叫上王妃一塊也不至於煩悶,他的王妃倒好,帶著孩子去離親王府找彆人家的王妃了。
裴嶼川隻能側身舉杯“侯爺,小聞大人,走一個?”
容家來了容泊呈和容城竹。
使臣入京,京中安全尤為重要,容驚春作為禁衛軍統領,在外邊巡邏守城呢,這等夠籌交錯的晚宴也就輪不著他了。
容城竹沒和他們坐在一塊,他是南疆的駙馬,跟伶端公主坐在對麵,懷裡坐著一個一歲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