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淳禮望著那抹透白的背影,脊背挺得筆直,腳踩銀蝶,給人一種輕飄飄好像隨時消失的感覺,可就是這樣的人,百年來都肩負重任,從她體內流著的鮮血再到她逝後留下的屍首,都要歸於南疆子民和南疆的那片土地。
她欽佩不已,滿眼敬重。
儘管如此她也不會回南疆去繼承那勞什子聖女之位,她不做什麼默默無聞的背後之人,祖父常說,淳禮你要有本事就往那前頭衝,要做就做那刀刃,永遠刀向敵人。
容淳禮來到母親麵前:“阿娘,你既擔心婆婆,何不回去陪她一程。”
阿端苦澀地笑笑:“我去了也靠不近霧毒山,姑姑逝去的半年會封山,除去新任聖女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踏進霧毒山半步。”
容淳禮想了想,說:“婆婆昨夜本可以直接帶我走,是在聽到阿娘你會來,婆婆才改變的主意。”
阿端的眼睛微微睜大,嘴巴也跟著微微張開,鼻孔翕動著,最後落下一滴眼淚,回頭抱了抱女兒:“阿爹阿娘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淳禮知道。”
聖女走了,烏一族的長老們正在趕來路上,容城竹走到卓無恙麵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卓公子,這兩日多謝。”
卓無恙的肩膀一陣酸疼,強忍著道:“不,不必客氣,晚輩與少將軍有同窗之誼,應該的,應該的。”
容城竹似笑非笑道:“同窗之誼?不是兩情相悅?”
容驚春瞪眼:“你小子還帶變臉的?”
卓無恙麵色一尬:“……誤……”
“卓兄是想幫我,阿爹。”容淳禮上前去解釋,“卓兄以為隻要成親便沒了繼任資格。”
其實大家心裡是清楚的,隻是身為長輩,對想要娶自己家女兒的人總是多幾分警惕和打量。
容輕澈對卓無恙說:“說你聰慧,實際上還是個傻小子,重點不在成親,重點在生下延續血脈的女兒。”
“晚輩,知道。”卓無恙放低聲音,“成親不就會生下女兒嗎……”
說完他就挨了容將軍一巴掌,實實在在打在他後腦勺,打得他腦袋嗡嗡的。
“瞎想什麼!”
他趕緊道:“晚輩知錯。”
容驚春哼一聲,“淳禮有我們這些叔伯,上頭還有皇後娘娘在不會有事,你家叫你回去,還不趕緊趕路。”
“啊?哦……”不知為何,卓無恙有些許不舍,伸手摸摸腦袋,扭頭說,“我馬沒了。”
容淳禮叫來自己的馬,把韁繩遞過去,“彆忘給它……”
“買最好的豆子和最鮮亮的草。”卓無恙拉過韁繩,“我都記著呢。”
“嗯。”容淳禮點頭。
“少將軍你……”
“嗯?”
卓無恙抿了抿唇,“你保重。”
“嗯。”容淳禮又一次點頭,發現他還沒有走,又疑惑地望他一眼。
卓無恙問:“少將軍你說在西關等我的事,可還作數?”
容淳禮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當然。”
“好!”卓無恙終於翻身上馬,臉上洋溢著笑容,朝各位辭彆北上。
容驚春:“???”
容輕澈:“???”
容驚春扭頭問:“什麼西關等他?”
容輕澈質問:“你兩還真私定終身了?”
“不……”容淳禮嘴裡的“是”字還沒落下,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烏一族的長老們來了。
十個長老兼在,後麵還有一小隊人馬,馬蹄濺起一陣又一陣的灰塵,停下來時灰塵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