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本肅靜,容淳禮的出現引文武嘩然。
端坐高台的南疆王也眯了眯眼,而後笑著和自己這位外甥女對視一眼。
容淳禮行叩拜禮,拜了皇上也拜南疆王。
烏一族的大長老和二長老也在,一男一女,今日沒戴麵具,也不敢戴,否則就是對當今天子不敬。
司徒君道:“人已經來了,既然諸位給不出妥帖的法子,便讓容淳禮自己決定。”
“皇上!”當即有老臣出來阻止,“皇上乃天子,當由天子決定,如何叫她自己決定。”
“朕的決定諸位聽嗎。”皇上冷聲墜地,群臣啞然。
皇上心裡打算的就是一撤職,二不回南疆,打算要護著這容淳裡。
他們不想皇上如意,幾方又沒能統一一個答案,隻能僵持。
南疆王一個眼神,大長老上前執言,又是同樣的說辭,容淳禮本不該姓容,而該隨母性,伶端公主就隨母性,隨母性者歸母家有何不對。
南疆王緊跟著說這是南疆烏一族習俗,兩國理應尊之重之。
容淳禮可以不改姓烏一,隻需回南疆烏一族中受教,承相應之責。
不改姓烏一已經是南疆的退讓。
有大臣立馬附和:“容淳禮本為女子,即使不隨母姓往後也會隨夫姓,如今南疆不責令其改姓,定期允其回雲京探望家中長輩是最好的法子。”
“容淳禮一半南疆血脈,回南疆履職也是應當,大雲軍中將士眾多,武舉選拔令推行多年,出色將領也不少,不必憂心於西關軍營之事,何況定西侯也即將回西關坐鎮。”
言下之意就是軍中有沒有容淳禮都一樣,一個小小將領換了就換了。
支持容淳禮的一方立馬有人跳出來指責:“大人就是覺得容淳禮是女兒身不能領兵!”
那大臣麵不改色,繼續道:“提起這事便不得不說說近日坊間說法,容淳禮畢竟是女子,哪有女子擔軍職領兵之理,若是跟著定西侯隨軍也就罷了,容淳禮還手握一萬重甲鐵騎,這委實不合乎規矩啊!”
容淳禮問:“不合哪條規矩?大人想叫我撤職,敢問我又犯了哪條軍中禁令?”
聞季冬道:“確實沒有哪條規矩說女子不得入軍營為將,容淳禮也沒犯哪天軍中禁令。”
“這!”聞相一出聲,那大臣氣得脖子都粗了。
“淳禮。”南疆的二長老是個年邁的婆婆,她杵著木杖上前一步,沉著聲音道,“你看見了吧,你為大雲鞠躬儘瘁,大雲的人卻因你是女子而對你不敬,不認你的功勞,何不回南疆,南疆子民歡迎你,烏一族敬重你,繼任聖女,你是南疆除去君王和王後最受人尊重的聖女,不會有人看不到你的付出,不會有人敢挑釁於你。”
二長老的話像巴掌似的,啪啪在剛才的大臣臉上打了幾巴掌,連著大雲人都挨了罵。
有人憤,有人怒,自然也有人羞愧。
南疆王過了片刻,出言阻止:“二長老,過了,不能以偏概全,隻是大部分人如此認為認為而已。”
二長老彎腰退下:“是,還請皇上恕罪。”
司徒君臉色都沉了,目光嗖嗖地殺向諸位大臣,剛才還擲地有聲的大臣頭都不敢抬。
這不是叫南疆人看笑話了嘛!
自己窩裡鬨歸鬨,也不能真叫外人看笑話,不少大臣的目光也如刀子般剜過去。
大臣冷汗直冒。
“皇上。”關鍵時刻聞相又站出來,“南疆長老初來大雲,想必是不了解大雲子民和邊關將士才會說出這樣叫人氣憤的言論,我泱泱大國豈不會計較……”
大長老理論:“是那位大人自己說淳禮乃女子不該入軍營守護百姓,也是那位大人自己說大雲子民不同意!”
聞相:“區區一個從四品的官員能代表所有大臣,能代表大雲千千萬萬的子民?笑話。”
二長老目光幽幽:“四品官員所言,不是空穴來風。”
聞相微笑:“小人作風,耳邊也是小人之言,怎能聽信。”
“皇上!”聞季冬行禮參言,“容淳禮到底撤不撤軍職,理應聽聽軍中將士之言,容淳禮到底回不回南疆也該聽聽真正的百姓之言!”
支持容淳禮一派的官員緊跟著跪地附議,剩下那些中立派,意識到情勢不對也慢慢吞吞附議,剩下那些都是想要容淳禮撤職離開大雲的官員,有文有武。
武將則是知道容淳禮真正的本事,十九的年紀掌一萬鐵騎,再過幾年,怕是西關兵權一半落到他手裡,一半落在定西侯手裡,說來說去,最後兵權都是他容家的,那他們還能剩什麼?
殘羹冷飯也吃得夠久了。
文臣就是看不慣一個女子有軍職在身,官中無女子,軍中豈能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