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日光並不刺眼,淡黃色的光暈染在容淳禮周身,秋風吹起的幾縷發絲輕輕拂在臉側。
“卓兄。”容淳禮朝他點頭,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分明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卓無恙卻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就在耳邊。
跳得有點太快了。
心悸的感覺讓他一時聽不清對麵的人在說什麼,隻看見人朝自己走過來,嘴型似乎又在喊他卓兄。
“啊,啊?”卓無恙回過神來,瞬間不敢和麵前之人對視,側頭過去,就看見容淳禮的弟弟妹妹用一種疑惑的眼打量他。
“我說,此次的聯名上書還多謝卓兄,多謝卓夫人和卓大人。”
“哦,哦,沒,沒事……”說到最後聲音都弱了,卓無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陡然沒了底氣。
容淳禮又問:“它們兩個有沒有嚇你?”
卓無恙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它們很,很乖。”
他昧著良心講了這兩個字。
容淳禮也看出來,倏地笑出聲來,她這一笑,卓無恙晃了一下神,一瞬不瞬地凝著容淳禮看。
“少將軍的馬……”
“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做什麼。”容淳嘉立馬擠到兩人麵前,一臉的警惕,他兄長現在可是女兒身,男子休要靠近!
卓無恙尷尬地往後退一步。
“我的馬怎麼了?邊走邊說。”容淳禮率先走在前頭,卓無恙跟上去。
容淳嘉拽著妹妹的手腕擠在兩人中間,喜兒挨著姐姐,自己挨著卓無恙。
喜兒看了看二哥,偷偷地笑了一下。
“少將軍的馬吃過……”卓無恙一說話就想看著容淳禮的臉,一側頭,看到的是容淳嘉。
他:“……”
行吧。
他接著把話說完:“吃上最好的豆子和最鮮亮的草了,馬在容府的馬廄,小廝已經在給它清洗鬃毛。”
“少將軍實在不好意思,你的馬跑了一路,沾上不少水漬和汙泥。”
“有什麼,它還沾過不少血。”容淳禮側頭看他一眼,隻看到她弟弟的後腦勺,像在有意盯著卓無恙。
她頓時啞然失笑。
容府眾人已經等候多時,下人稟報的時候,坐在前廳的眾人紛紛出去。
年邁的祖父祖母走在前頭,步子比誰都邁得大,就是年紀大了走太快有點搖晃,丫鬟去扶還嫌丫鬟麻煩。
最後還是容雨棠去扶著,喊慢點兒,才稍稍喊住。
容淳禮也是大步流星走向祖父祖母和爹娘,上去就和二老行禮。
老郡主兩手扶著孫女沒讓跪下去,目光一寸寸打量著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將軍摸了一把胡子,一如往常拍拍她的肩膀。
“祖父。”容淳禮回以笑容,一一叫過家裡的人,“姑祖母,阿爹阿娘,長公主,郡主,世子。”
又對姑祖母說:“離親王還在宮裡,可能下朝才回來。”
隨後問起長公主:“二叔呢?”
司徒含煙拉著她的手說,“城外,鐵騎不是入京了嗎?你能安全回來,想必事情得以解決,也恢複了女兒身,此後不必再藏著掖著,總算能好好做自個兒了。”
司徒含煙眼裡隱隱泛著淚花。
容淳禮抱了抱她:“讓長公主費心了。”
身後的容淳禮望著這一幕才知當年聽信讒言錯得多離譜。
容城竹看向卓無恙:“卓公子,萬民書的事多謝了,也請同令尊令堂致謝,若有用得著藥王穀的地方,儘管提便是。”
阿端感激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