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可敵國!
“將軍,不好了!那些潰兵聽到敵軍攻入城中,二話不說撒腿就跑。跑就跑吧,還不停的喊破城了破城了,結果把咱們的軍隊也帶跑了……”
布仁欲哭無淚的稟報道“就連咬柱和火赤也跟著跑了。”
“啊?!”阿日昔驚呆了,但轉念一想也正常,他們都知道咬柱要倒黴了,咬柱自己能不知道?肯定得想辦法逃命,怎麼可能還留在城裡,等著達裡麻來砍他的頭?
隻是這下可把自己坑苦了!眼看著明軍已經攻上城頭,手下士兵節節敗退,連親兵也全都派上陣去,阿日昔長歎一聲,對布仁道“你逃命去吧。”
“那將軍呢?”布仁問道。
“我是勝境關守將,自然要與關城共存亡了。”阿日昔苦笑著抽出腰刀“丟了勝境關,我還有何顏麵再苟活?”
“不至於,”布仁趕忙勸道“咬柱連丟三城,數萬大軍不也沒尋死嗎?”
“要是都像他那樣,怎麼對得起我們祖先呢?”阿日昔卻搖搖頭,舉刀迎敵而上。
卻見布仁也跟了上來,揮舞著兵刃幫他擋住敵軍。
“你怎麼不走?”阿日昔邊打邊問。
“我是守門校尉啊……”布仁說完便挨了一刀,鮮血長流,便換另一隻手舉刀作戰。
“傻瓜。”阿日昔歎息一聲,他幫不了布仁了,因為一支長槍已經透體而入……
隨著兩人相繼倒下,東關門的喊殺聲漸漸停息,最後徹底被雨聲遮蓋。
雨越下越大,衝刷著地麵的血跡,那血色卻越衝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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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英站在勝境關的城門樓上,看著火把組成的長龍,自東向西穿過關城,最後上了西城樓,依然沒有出現劇烈的晃動,這才鬆了口氣。
他便讓親兵拿出刮刀,給自己剃成光頭。蒙古人的發型在腦袋上多留一刻,都是一種折磨。
待整個腦袋成了禿瓢,沐英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摸著光禿禿的腦殼對進來稟報的戚祥道“要不要也來一個?感覺腦袋都輕了一半。”
“也好。”戚祥正發愁,頂著個‘一撮毛’怎麼見人呢。沐英便讓他坐在馬紮上,叫親兵繼續剃。
戚祥一邊剃頭一邊稟報道“我們幾個帶人一路衝到西,都沒碰見個人影。到了西門一看,大門敞開著,原來是都跑了。”
“嗯。”沐英點點頭,這跟他的判斷差不多。
“現在西門也已經在我們手裡了。我們幾個商量一下,他們就地建立防禦,讓我回來稟報侯爺請求增兵支援。”戚祥又道。
“嗯,所有軍力都移到西門去。”沐英點點頭,又問道“對了,傷亡如何?”
“不小。”戚祥神情一黯道“陣亡加重傷,一共折了四百多,七成是土兵,我們也折了將近一百選鋒……”
“唉,冒險是要付出代價的。”沐英摸著後腦殼,難過道“要是晚暴露一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