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笑笑,把手絹放好,“殿下和外人說的也不一樣。”
梁王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是的,外人說的,豈能當真?”
子安坐下來,為他診脈,脈象已經平和了許多,不得不佩服梁王的底子確實是好。
“本王沒事了,”梁王說著,便四處瞧了瞧,“皇叔走了?”
“剛走!”
梁王有些懶洋洋地伸出手,雙手交叉放在被子上,凝視著子安問道“你要嫁給皇叔了,心裡有什麼感受?”
子安搖頭,“不知道,還沒發生的事情,我不願意去想。”
梁王沉默了一下,忽然說“嫁給他吧。”
子安有些詫異,“嗯?”
“他值得。”梁王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便閉上了眼睛。
子安想說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兩個人要成親過一輩子,除了看外在條件,還得看有沒有感情。
當然了她覺得跟梁王說什麼愛情也是多餘的,他對自己不了解,還不是要迎娶自己?
貴族娶親,娶的是家世,而不是這個人。
子安發呆的時候,梁王忽然又睜開了眼睛,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其實本王讓你答應嫁給皇叔,是給你麵子,就算你不答應,你也得嫁,皇叔和本王不一樣,本王和你的親事,不是皇祖母或者母後賜婚,但是,皇叔的婚事必定是由皇祖母賜婚,你若不嫁悔婚,便是抗旨,死路一條。”
子安沒好氣地道“謝謝提醒。”
“不客氣,隻是怕你治愈了本王,得到皇祖母與母後的看重,便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梁王淡淡地說。
子安怎麼可能忘記?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命運還掌握在彆人手中的事實?
但是,對梁王的提醒,她知道是出於好意。
不會太久了,她獨力難支,便隻好跟某些人互相利用了。
梁王說了話便有些乏了,子安為他換了一張薄被子,讓他睡覺。
她把殿中的蠟燭熄滅,然後點上如豆油燈。
坐在殿中,橫豎無聊,便開始斟酌梁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這剛拿紙筆開了個方子,便見楊嬤嬤領著一個人進來。
此人俊臉劍眉,皮膚銅色,一身四爪金龍朝服,腰間纏金玉帶,手裡拿著一把翠玉柄佩劍,雙眸幽黑,如兩潭看不到底的古井,站在那裡,便無故地叫人覺得煞氣凜然。
縱然他已經刻意斂住周身氣息,卻還是咄咄逼人。
子安出身特工組,知道這種隱忍不發的煞氣隻有沙場戰將才會有的。
她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誰,神色一正,上前福身,“夏子安參見安親王。”
安親王看著子安,腦子裡自然浮現那日身穿鳳肩霞帔的女子,他輕輕地道“你就是子安?”
子安眸色一斂,“回王爺,正是。”
安親王嗯了一聲,不著急看梁王,而是問子安,“你母親可好?”
子安微微詫異,這話,似乎不該這麼明目張膽地問,畢竟,殿外還站著幾名禦醫,安親王怎麼半點都不避嫌?
但是,子安還是規矩地回答“回王爺的話,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