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慕容橋自然也是殺害子安的人,但是她知道,慕容橋不是她可以動的人,所以,她乾脆便留著陳玲瓏,可以自欺欺人。
子安在門口看了一眼陳玲瓏,她卷縮在籠子裡,很是悲慘,她大概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個下場。
看到子安,她猛地抬起頭,竟想也不想地就對著子安磕頭,“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放了我,放了我。”
子安想起那日,她坐在院子廊前的椅子上,神情狠毒,那樣迫不及待地要把原主置之死地。
短短數月,一切都逆轉了。
確實是沒有殺她的必要了。
子安離開之前這樣想。
相府開始重建,重建之後,當然不會再是相府,子安問過袁翠語,要掛什麼牌匾,袁翠語想了一下,道“便叫聽雨軒吧。”
一個府邸,改了個庭院的名字,但是子安明白她的意思,以後,她隻求能過夜闌臥聽風吹雨的生活,再不為世事勞心。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這兩個月裡,子安和慕容桀都過得十分平靜,所有人都過得很好,仿佛京中一切都平息了下來。
但是,京城是不會波平如鏡的,所有的平靜,都隻是在醞釀風暴。
十一月初三,皇後下旨,傳了潘丹和楊嬤嬤回宮。
皇後已經不信任楊嬤嬤,楊嬤嬤回宮之後,會有什麼遭遇,子安自然明白。
所以,在楊嬤嬤回宮後第二天,子安入宮見皇後。
這兩個月裡,她作為攝政王妃,也曾數次入宮請安,當然,主要是給皇太後請安,皇後那邊也去過,可皇後顯然不太喜歡見她,總是以不舒服為由打發了她去。
子安先去給皇太後請安,陪皇太後說了一會兒話,才去了靜寧宮。
這一次,皇後沒有借詞推搪,而是傳了她入內。
子安帶著小蓀,走在靜寧宮潔淨光滑的白石地板上,地板光可鑒人,她垂著頭,幾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皇後坐在正殿的高位之上,如同子安第一次進宮覲見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而楊嬤嬤則站在她的身側,子安看到她的臉上有幾道手指印痕,心裡微微一沉。
“參見皇後娘娘!”子安上前見禮。
皇後看著她,忽地便揚起了笑臉,那笑臉來得極為容易,仿佛嘴角一勾,便是一個和煦的笑容。
“子安啊,不必這麼客氣,咱如今都是一家人了,過來坐!”
子安福身,走過去坐了下來,“謝娘娘!”
“你也跟老七一樣叫本宮皇嫂不就是了嗎?什麼娘娘的,多見外啊!”皇後含笑道。
子安卻知道,慕容桀很少叫她皇嫂,都是稱呼一聲皇後娘娘的。
“是!”子安應道。
皇後見子安坐下,便對楊嬤嬤道“還不去沏茶?這出宮數月,便連伺候人都不懂了。”
她的聲音極為嚴厲也極為諷刺,仿佛是說給子安聽的。
楊嬤嬤躬身,“是,奴婢這就去。”
她急忙出去,走過子安身邊的時候,給子安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子安不要為她出頭。
兩人患難數月,已經有心靈共識,一個眼神,便可知道對方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