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拓顯得鬱鬱寡歡,一時沒了話。
蘇青拍了他一下,“怎麼回事?忽然就像鬥敗的公雞那樣了。”
“不是,”蕭拓看著他,濃眉大眼的漢子,卻愣是擠出了一絲深宮婦人的哀怨來,“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蘇青一怔,沒想到這個大大咧咧的蕭拓,竟也忽然傷春悲秋起來了。
隻是,他說得對啊,這些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想當初剛入官場,意氣風發,總想著要乾一番大事,十六歲跟著出征,到如今,七八年過去了,卻發現,原來早就厭煩了這樣的日子。
慕容桀沒做聲,他生為皇家人,這些是他的宿命,逃不開。
但是,也著實厭煩。
以前心頭沒惦記的時候,覺得無所謂,可如今不一樣了,他開始向往平靜的生活。
但是,他這輩子還會有平靜的生活嗎?
“有時候想想,真的羨慕二哥。”慕容桀苦笑。
想管的時候,就管,不想管的時候,門一關,管你天崩地裂。
“羨慕安親王,還不如羨慕禮親王。”蘇青笑著說。
蕭拓瞪圓了眼睛,“怎地急羨慕禮親王了呢?他就是個事兒精,什麼事看不過眼都得管一管,你說秦舟……”
蕭拓忽然一拍大腿,“我們怎麼就想不到呢?以後秦舟但凡出點什麼事,就讓禮親王去解決,滿朝可無人敢惹他呢,就是皇上見了他,都得躲。”
慕容桀和蘇青對視了一眼,皆笑了,兩人都把手放在蕭拓的肩膀上,蘇青說“呆子,你的腦筋開始活動了。”
蕭拓推開他們,“得了,我知道你們又在笑我。”
“這一次是真心讚賞你,你說得對,若說大周還有一個人是連皇上都不敢惹的,那非禮親王莫屬了。”蘇青說。
禮親王,是真真的事兒逼啊。
禮親王府!
“啊吃,啊吃!”
早早睡下的禮親王,在睡夢裡忽然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坐起來,怔愣了一下,總覺得耳朵發熱。
“怎麼了?這睡覺都不踏實,像個孩子似的。”阿蠻睡眼惺忪地坐起來,不悅地道。
禮親王揉揉鼻子,“這大熱天的,怎麼睡著睡著就打噴嚏了呢?”
“是不是鼻子又不舒服了?叫你沐浴之後不要跟那狗玩鬨,那狗毛總是往鼻子裡鑽。”阿蠻起身,從床尾爬下去,“躺著,我給你拿藥去。”
“不要去了,沒事了。”禮親王拉了她一把,用腳一頂,把阿蠻生生地摔回了裡麵,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阿蠻氣得牙癢癢,兀自想了好一會,生了會兒悶氣,道“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
見他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睡著了,便也不說了。
禮親王翻了個身,瞪大眼睛看著她,火大地道“你倒是把最後一個字說了啊,我等著呢。”
“睡吧!”阿蠻痛快地轉身,抱著被子心滿意足地睡覺去。
禮親王卻再也睡不著了。兀自生了一宿的悶氣,又舍不得吵醒阿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