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王看著她,道“我們要上岸避兩天,七嫂如果配合,便不必再受苦。”
他是煩子安像之前在肇州那樣,胡攪蠻纏,因為臨時在這裡避風,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很多過往的船隻,這些走南闖北的人,未必就沒有夜王或者慕容桀的人。
子安看著他那張和老七相似度甚高的臉,道“我能不配合嗎?”
南懷王冷冷地道“先小人,後君子。”
說完,拂袖而去。
商丘猶豫了一下,想叫住他,卻最終也沒說什麼,隻是扶著子安下了船。
因這風來得詭異,又迅速,所以,很多船隻都回港避風。
這裡是青州,青州雖然是富庶之地,但是,麵積很小,客棧也不多,勉強找到了一家比較破舊的客棧,卻也隻剩下三個房間。
隨從們隻能安置在大廳裡打通鋪,子安和綠衣一個房間,南懷王一個房間,商丘和幾名武功高強的侍衛一個房間。
上了岸之後,子安感覺好一些了。
商丘拿了些傷藥過來,為她止血療傷。
綠衣在一旁看著,神色很是不耐。
“夫人這傷勢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彆沾水就好。”商丘吩咐道。
“有勞先生了。”子安道。
“舉手之勞。”商丘回頭對綠衣道“你去打熱水來,幫夫人洗一下臉,注意傷口不要碰到水。”
小二是不夠用的,因此,客人很多時候都要自己忙活。
綠衣看了子安一眼,麵無表情地轉身出去。
商丘回頭瞧了一眼,迅速地道“王妃,回頭綠衣若給你端藥過來,你千萬不要喝,那是打胎藥。”
子安的心一沉,“老八真以為他能奪回南國?”
“他認為,最壞不過一死。”
是的,最壞不過一死,他是打算事敗之後,自斷或者被人殺死,好歹也有墊背的,他死了,老七也要死,其實他的這個想法,是斷定老七不會殺他。
說不怕死的人,其實是怕死的。
“你覺得,綠衣要灌我落胎藥,我能反抗?”子安諷刺地道,現在她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如何反抗?
商丘意味深長地道“可以,到時候就可以了。”
子安一怔,看著他。
商丘沒說話,隻是把沾了她的血的毛巾拿了出去。
過了片刻,綠衣打水進來了,是一盆冰冷的水,她拿起毛巾,也不擰水,直接就往子安的臉上抹去,冰冷的水滲入子安額頭的傷口,有尖銳的痛楚。
子安握住拳頭,默默地忍下。
綠衣把毛巾甩進水盆裡,冷冷地道“你不要去招惹先生。”
說完,端著水便出去了。
子安下床,推開窗戶看著暗無邊際的天空,風暴即將來襲,底下巷子裡的人疾步而過,鬨哄哄的。
這裡是二樓,跳下去是肯定不行的,她現在懷孕,跳下去這孩子也沒了。
房中沒有繩索,壓根無法吊下去的。
正門就不用說了,南懷王一定命人看著,她就算能出得了這個房間,也走不下去去。
商丘端飯進來,道“夫人,先吃點吧,吃不下去也吃點。”
他走過去,扶著子安起來,他的手,有些異樣,一個勁地往子安的袖袋裡籠。子安一怔,飛快地看向門口,綠衣正走進來,她連忙推開商丘,雙手籠入袖子裡,“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