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臉上便有了溫暖的笑意,眼角的皺紋堆起,像一把好看的魚尾巴。
她眼底有熠熠光芒,仿佛如今就看到世子在院子裡奔跑。
真好,真好啊。
北漠,自秦舟登基,便改國號為秦。
登基兩年,秦舟勵精圖治,平息與周邊國家的乾戈,開拓商路,經濟和養殖業飲食業都有了大大的提升。
以前說起北漠,都會說軍事力量強大。
但是如今說起秦國,卻會說秦國的飲食業做得實在是太好了。
尤其那琳琅滿目的點心,吃得彆國食客們流連忘返。
這些點心,聽說是皇帝推行的,在全國推行。
大概誰都不知道,當日她還是秦大將軍的時候,曾見有一個人吃點心的模樣,讓她記憶深刻。
其實她知道,那人並不是真的那麼愛吃點心和甜食,但是屬於她們的記憶,並沒有太多,經曆過生死,可那些曆劫,都伴隨著痛苦。
對於一個君王來說,百姓的死活,是最刻骨銘心的。
高處不勝寒,秦舟這個皇帝,倒也不是沒有朋友。
安公主痊愈之後,嫁給了天機子。
安公主對於改朝換代,看得很開,北漠已經糜爛到了極致,秦舟的出現,雖改了國號,但是她至少不必負擔太多皇家的壓力,做一個尋常百姓很好。
所以,當秦舟要封她為秦國的鎮國公主,她拒絕了。
她享受平凡。
梁王大婚之後,阿景便帶著柔瑤回秦國述職。
入宮見了秦舟,柔瑤少不了是要說起慕容桀回過京城的事情。
秦舟這兩年,一直都找不到人來說她,以及和她有關的人和事。
柔瑤說起,秦舟覺得恍若隔世。
“他始終沒有放下。”聽了柔瑤說,秦舟輕輕歎息了一聲。
明黃色的皇帝便服,頭上綰了一根碧玉簪子,麵容越發的冷峻英氣,一身帝王氣息儘露無遺。
柔瑤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總有一種錯覺,她是一個男子。
“哪裡容易放得下?”柔瑤苦笑,當年她也曾喜歡過他,他視而不見,當時她還認為他天生是個冷情的。
他不是冷情,他一旦愛上了,比任何人都投入,他隻是不會表達。
“是啊,哪裡容易放得下?”秦舟惆悵地說,眸色黯淡。
“莫說他,便是我有時候想起子安,心裡都痛得慌。”柔瑤說。
“是啊,痛得慌!”秦舟喃喃地說。
那種滋味,沒有經受過的人,哪裡會明白?
人都說,時間是最最無情的,隨著時間的流失,什麼痛都會被掩蓋。但是,她卻認為,時間確實是無情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有一種痛,反而會越發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