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這輩子,落淚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完,如今聽了慕容桀這句話,眼淚竟怎麼都控製不住。
那也是她心底最深處的一句話,子安活著,她就沒什麼好怕了。
慕容桀很聽話地下去沐浴,把胡子刮掉,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裳。
深秋的風已經起了,但是豐州地處熱帶,氣溫還沒降下,不過,也比之前清涼了許多。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秦舟說明白了子安的情況。
聽完,他問道“楚敬說,她當時生下的是雙胞胎?”
“是的,但是,楚敬的話不可信。”秦舟道。
慕容桀想起那粉雕般的玉人兒,“不,有可能,我在北安遇到一個小女孩,兩歲多,和子安一模一樣。”
秦舟一怔,“真的?和子安一模一樣?虎頭和你很相似,如果是雙胞胎,不是應該相似的嗎?怎麼一個像娘親一個像父親?”
“也有些雙胞胎不相似的。”柔瑤在一旁搭腔。
“如果楚敬說的是真的,你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你的女兒,楚敬說有一個孩子被狼叼走,但是很有可能是他扔掉,故意刺激子安,而那孩子得天恩賜,遇到好人救了回去撫養。”
慕容桀想起那小女孩,心頭一陣陣的激動,不久前,他還深陷絕望中,如今,他竟擁有這麼多。
絕望得太久,他都有點不敢深思,心裡惶恐得很,因為,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他就跪在龍王像前,磕了幾個頭,天就變了。
秦舟比他冷靜許多,回頭對高鳳天說“鳳天,你去調查一下,看那孩子是不是那婦人親生的。”
“好,我這親自去查。”高鳳天是個行動派,說了就馬上去做,還不等見過子安,便走了。
高鳳天走了之後,慕容桀看著秦舟,漆黑的眸子裡閃著光芒,“我們該去見見子安了。”
秦舟嗯了一聲,叮囑道“你千萬克製自己,彆刺激了她,也彆嚇著了她,她不記得你的。”
“我知道的。”他能克製,一定能。
為了不嚇著子安,秦舟沒讓太多人跟著,隻是她和柔瑤帶慕容桀過去,連刀老大都不能跟過去,怕他魯莽!
寶元堂一如既往的人滿為患,但是白天,阿語大夫是不坐堂的,多半是在屋裡伺候她的“父親”楚敬。
慕容桀首先看到的是在院子裡玩藤球的虎頭,他嘴裡咬著最後一顆糖葫蘆,嘴角都是殷紅一片的,見有人進來,他抱著藤球就回頭看,見是秦舟和柔瑤,咧齒便笑,“阿娘,阿姨!”
還有一人沒見過,他便側頭看著慕容桀,露出了好奇的眼光。
慕容桀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著虎頭,這是他兒子?這是他兒子!這是他兒子!
“虎頭!”秦舟抱起他,笑著問道“阿娘呢?”
虎頭雖然叫秦舟做阿娘,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阿娘還是裡屋的阿娘。
遂伸手一指,“阿娘在裡麵。”
秦舟看過去,是楚敬的房間。
她暫時不想讓慕容桀見到楚敬,怕他忍不住殺了楚敬。
所以,她笑著對虎頭道“虎頭今天很乖,沒有偷走出去玩,回頭給你買好吃的,但是,現在先把阿娘叫出來,便說有人找她。”
虎頭聽得有好東西吃,便扭著身子下來,旋風般跑了進去。
慕容桀巴巴地看著門口,這副模樣,叫柔瑤看得心酸不已。
忍不住便提醒,“表哥,冷靜一點。”慕容桀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好!”但是,尾音卻還是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