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慕容家是可以第二天再設宴給他接風,所以當小路子領著宮裡的人送來帖子的時候,宋瑞陽心裡一聲冷笑,那就去看看這風頭正勁的攝政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血羚羊角!
原來他們是想索要這個去救垂死的慕容壯壯!
宋瑞陽理了一下思路,壯壯為了心上人尋死,如果自己能拿出這個東西,那麼救了她之後是成全她還是讓她和自己回大梁?
想到這一點宋瑞陽覺得挺可笑,皇家中人啊,外麵看著尊貴無匹,實際哪有什麼自由?
可遺憾的是血羚羊角早就被……被流月帶走了。
一想到這個名字,一想到她是什麼時候帶走這個東西,一想到她這一走就十幾年生死未卜音信全無,宋瑞陽便覺得心裡針紮一樣綿綿的痛起來。
慕容家想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吧,壯壯能不能活轉回來看天意吧。
就這樣吧……宋瑞陽第一次覺得真的累了,一個人撐了這麼多年,一個人思念了這麼多年,心裡酸痛得都已經麻木了。
這趟出來,就當是給自己一個長長的休沐吧,且等著禦醫診斷的壯壯的“日子”過了,再說後續。
就這麼怏怏地捱著日子,直到宋瑞陽踏入梁王的府邸去探病,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做那個十七年都沒有再做過的夢。
天知道宋瑞陽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製住自己沒有當著慕容家那麼多皇親國戚失態掉淚。
一番人仰馬翻的鬨騰後,兩個人終於在慕容桀的安排下進到了一間房裡好好說話。
“流月,十年前我來這裡,懿兒是你帶來又帶走的,對嗎?”兩人說開了所有的誤會和糾纏,安靜地對坐下來。
流月看著宋瑞陽那張臉就在自己眼前晃,眼底深處甚至有著隱隱的淚意,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眼下的場景是真的。
她的手被宋瑞陽握住一動也不敢動,自己這些年手已經很糙了,這廝是不是還是養尊處優細皮嫩肉?
這樣想著流月忍不住反手去摸他的手,卻被宋瑞陽激動地一把抓得更緊,流月又不敢動了,算了算了,讓他握著吧。
“那次想把懿兒還給你,後來又覺得不放心,萬一你們就把她當個野丫頭帶走讓她回去給你當宮女,我可舍不得”。
宋瑞陽哭笑不得,“你這個傻子,當時我看到懿兒眉眼之間那一點點像你的感覺,就已經在想著帶回去交給信得過的宗親撫養,至少也是要有個郡主名分的。”
流月放心了,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啊你這回來是要娶慕容壯壯的,人家一個公主怎麼能做…?”
本來她心裡想的是公主怎麼能做小,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便及時打住了話頭。
宋瑞陽隻說了心裡那個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是自己,又沒說要和自己成親,流月不禁暗罵自己真是昏了頭。
眼看著流月的神情彆扭起來,宋瑞陽卻高興了,她想說的他一聽就明白了,這就是說流月心裡也是有他的,否則怎麼會為這事糾結?
宋瑞陽想把流月攬到懷裡,十幾年的分離又讓他不敢造次,一想到這些年她受的苦遭的罪,又更加地自責起來。
現在唯一能補償她們母女的,也隻有這一顆真心和一樁光明正大的婚事、以及堂堂正正的名分了。
“流月,我不會和她聯姻的,我和她各自有心裡的人,何苦互相為難,我錯失你們母女十七年,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宋瑞陽說得動情,不管不顧抱住了流月,緊緊地箍進自己的懷抱。
流月沒想到這廝突然間表白還有這麼親昵的舉動,腦子嗡地空白了!
接著想起的竟然是十七年前那兵荒馬亂的一晚,流月一滯然後突然掙開宋瑞陽,猛地站起來瞪著他,“你你你,這些年有沒有……”
流月停了一下,梗著脖子把眼睛瞪得更大,“我可是一直潔身自好,你有沒有守身如玉??!!要是讓我知道你不老實我剮了你!”
宋瑞陽被這一通責問搞得呆愣當場,張著嘴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壞笑再次將流月擁入懷裡,“我們回大梁、成婚你親自查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