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人族的視野、眼光，全都局限在宏觀世界，局限在現實世界，被色和相充斥、填滿，被欲和毒淤塞、腐朽。”
“你們今日所說的膏腴之地，不過是肥田沃野，而隨著歲月變遷，這種‘膏腴之地’也會逐漸變化。”
“可能是永不結冰的深水良港，可能是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也可能是礦藏豐富的荒野戈壁。”
“而無論哪一種，都是有數量的，有極限的，終究會被占儘、用完！”
“而人族的數量是不斷膨脹的，這個占儘和用完的速度會非常快。”
“所以，隻著眼於眼前可見的宏觀世界，人族必定內鬥不休！”
“哪怕沒有天神的挑唆，人族也會永遠深陷戰爭泥潭。”
眾人頓時大驚。
“城隍大人，我們該如何自救？”
“我們不著眼看得見的世界，難道著眼看不見的天地？”
嶽川點了點頭，“沒錯！隻有著眼微觀世界，人族才能更長久、更穩定的發展。”
“也隻有微觀世界的資源，才能遠遠超越人族數量膨脹的速度。”
“微觀世界的資源或許有耗儘的一天，但那一天之前，人族定然找到了更多的‘膏腴之地’。”
在眾人的驚歎和向往中，嶽川抬手打出一道道光芒。
光芒落在眾人手中，立刻現出原形。
是一個個陶罐。
鮮虞諸國的國君頓時驚呼。
“這不是科爾沁城販賣的陶器嗎？”
“對，這陶器裡麵大著呢。”
“等等，科爾沁城好像也有一個城隍廟，而且比薑國的更大。”
嶽川沒有賣關子，而是說起自己對巫族修行之道的理解。
“天神的發展方向、提升方向、探索方向，都是向上、向遠方，向更廣闊的天地。”
“但事實證明，他們失敗了！”
“他們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們又回來了，惦記起被他們放棄的此方世界。”
“而在他們遠離此方世界的歲月裡，巫族出現，並且迅速崛起，成為此方世界的主人。”
“巫族的核心就是蠱，以及與之相應的蠱道！”
嶽川抬了抬手上的陶罐。
“這樣一個器皿，花費不過幾個薑錢，但其中可以豢養數以萬萬計的蠱。”
“這些蠱可以衣食住行的各種所需，還可以修行的資源。”
“這樣一個小小的陶罐，相當於百畝良田，千裡沃野！”
“正是靠著養蠱之法，巫族才能不斷提升、不斷突破，最終成為此方世界的主人。”
“就連天神，對巫族也是忌憚不已！”
眾人心中震撼。
他們聽說過蠱，但他們從來不知道蠱的本質，更不知蠱道的極致。
隨即，他們順著嶽川描述的場景想象起來。
一個陶罐就相當於百畝良田，甚至更多。
一家人隻需要一個陶罐就能生活。
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
如此一來，治理國家的成本就減少太多太多。
眼下，隨便來點洪災、旱災，立刻就是餓殍滿地。
如果有了陶罐養蠱之法，人們對抗天災的能力顯著增強，不會動不動就離鄉逃荒。
如此一來，人們就能放心的生育。
就算生再多的人口也能養活。
即便人口膨脹十倍，也不怕負擔不起。
自己再也不用盯著鄰國的土地垂涎。
即便沒有“大平原”也不影響國家的長治久安。
一個國家的良田沃野是有限的，但陶罐是近乎無限的。
龍陽忍不住問道“城隍大人，養蠱需要的原料呢？”
“對啊！我聽說養蠱是需要血肉的，這不得殺人麼？”
“如此一來又要廝殺不斷了。”
嶽川搖了搖頭，“你們對蠱道一無所知！這世上除了肉食蠱，還有素食蠱！是吃草就能活的，甚至不吃草光喝水就能活！”
素食蠱的典型就是老麵神。
隻需要一塊麵團就能快速繁衍、飛速膨脹。
一塊拳頭大小的麵團並不能填飽肚子。
但是喂養給老麵神，繁衍出來的蠱數以億計。
這些蠱中蘊含著豐富的營養，還有修行的能量。
將發酵過的麵團加工一番，做成蠱食就能形成類似“行軍丹”、“救荒丸”的東西。
一顆管七天。
隨著老麵神品級提升、實力增強，蠱食效果也會越來越好。
類似的蠱還有很多。
嶽川有巫族至高絕學“觀照萬象”，可以隨時洞悉微觀世界，近距離觀察蠱的活動、變化。
蠱的培養和繁育都得心應手。
嶽川向眾人解釋道“天地間有植物、動物。一個固定不動，一個能隨意走動。在我們的印象中，植物都是草木之類的素食，而動物都是血肉為主的葷食！”
“不過，有一個例外——以蘑菇為主的菌類！”
“它們不是素食，相反，它們更像是肉食！”
“菌類，就是蠱的一種！”
“並不是所有的蠱都能長出蘑菇，但也不是說長不出蘑菇就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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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川再次托起手中的陶罐。
“今後，我們的生產、生活，都將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