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嶽川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南郭合。
兩人又完善了一下細枝末節的部分。
這時候,嶽川說道“我這有個好玩的東西,先生要不要看一下?我相信,先生一定沒有見過。”
南郭合嗬嗬一笑,“世間奇趣,我就算沒有儘數體驗,至少也半九十,餘者,至少也有些耳聞。”
嶽川嗬嗬一笑,“要不,咱們打個賭如何?”
“我一無所有,土地公要我拿什麼作為賭注呢?”
“呃……算了……”
嶽川揮手,將一個場景轉播過來。
南郭合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一聲臥槽爆出口。
場景中,大黃披麻戴孝,手中拄著一根纏著白布條的孝棒,也叫哭喪棒。
隻是,大黃沒有哭。
心中萬千愁苦、傷痛,就是哭不出來。
一個黑大漢站在旁邊。
有街坊鄰居過來吊唁,黑大漢先是詢問對方姓名,以及和主人家的關係,待來人進院之後立刻就高聲唱誦姓名,大黃隨即向來人磕頭答謝。
南郭合雖然一輩子籍籍無名,但人情練達。
除了需要花錢才能幫的忙幫不上,其他事情都非常熱心,倒也積攢了不少情感。
去世的消息一傳開,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哭喪。
紮著總角的孩童。
平日裡調皮搗蛋,追雞攆狗,這會兒都哭成了淚人。
有的是真心哭,有的則是被家長揍哭的。
有的是少年,看他們的衣著,大都是販夫走卒,總之都是窮苦人家。
這些人都是南郭合以往的學生,在學堂裡啟蒙開智,學了很多道理。
他們都是真心哭。
不但自己哭,還帶著自己的家眷以及子女,讓他們一起給南郭合磕頭上香。
人不算多,但持續不斷。
經曆了最初的臥槽,南郭合逐漸平靜下來,變得有些哀傷。
每當有人來,南郭合就喃喃著這個人的名字,與黑大漢的唱名一高一低、一強一弱。
“這個叫小六,他娘死的早,他爹是樵夫,每天要出城砍柴換取米糧,每次他爹出城就把小六交給我。當時他還小,不會走路,不過特彆乖,彆人背書的時候他也跟著牙牙。”
“可惜後來他爹在山裡遇到猛獸,找到的時候,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隻剩下七八斤了。”
“後來有一天小六突然消失了,那時候他才八歲。我找了好幾天,後來發現他在跟著一個老木匠學手藝,我就沒再打攪他。”
“他倒是孝順,一年三節都回來看我,他自己過得本就苦,每次來還給我帶禮物。”
“這個叫小磊,本來叫小石頭,我給他取了大名,他現在是一個石匠。”
“這個是狗蛋,我給他取的大名叫……叫什麼來著……還是狗蛋好聽好記。”
嶽川嗬嗬一笑,“先生執教數十載,也算桃李滿天下吧?”
南郭合擺了擺手,“有什麼用啊,不過是教他們如何自食其力,混一口飽飯罷了。”
“怎麼沒用,這也算活人無數,算是大仁大德!”
南郭合歎息一聲“民自足,國恒富,國富則民安。民不自足,國恒貧,國貧則民疲!我改變不了最上麵那個老不死的,隻能改變最下麵這些升鬥小民啦。少一個貧苦家庭,阿離就能少織一方錦,少繡一方帕。”
南郭離渾身一顫,沒有說什麼,隻是雙眼迷離了許多。
嶽川問道“還看嗎?”
“看吧,畢竟是最後一麵了,以後再也見不著了。”
“那,先生見過這種好玩的事情嗎?”
“問所未見,見所未見啊,生平首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多謝土地公。”
自己看自己的葬禮,看自己的親朋好友一一前來吊唁。
這種事,說出去誰信啊。
南郭離有些傷感,“也不知道陽兒和葵兒怎麼樣了。”
嶽川無奈,“他們沒有牌位,我看不到,也沒法讓你們見到。”
南郭離連忙說“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
畫麵中,吊唁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有的人主動留下,幫忙灑掃,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往日裡沒能在老師麵前儘孝,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也有人披上麻衣,帶上孝布,陪在大黃身邊或者身後一起磕頭謝禮。
大黃對這些人一無所知,但是不知為什麼,一股特殊的情緒在彼此之間波動、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