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王昏聵,在位二十餘年,國家窮困,民生凋敝,如西山之日。王子陽理政月餘,薑國已然如朝陽東升,萬象皆新!外臣請奏王子陽,為薑國百姓計,登臨王位,正言順名!”
“王子陽登位,實乃眾望所歸。”
“外臣附議!”
“俺也一樣!”
剛開始,人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站出來的人清一色吹捧龍陽,支持龍陽上位,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就是吹捧得有點用力過度,聽著肉麻。
可是這時候,又一個身影“唰”的站了起來,一甩胳膊開罵
“荒唐!荒謬!”
“薑王一息尚在,王子陽豈能廢君自立!爾等居心叵測,分明是要陷王子陽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彆人不知,某豈不知爾等底細!爾等儘皆齊之鄰國,受田氏私利,忘天下公義!”
“口誇王子陽,實則為田氏鼓吹!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爾等今日誇耀王子陽,明日亦可鼓吹田氏,為其張目飾非!”
“爾等三寸不爛之舌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卻吞不下史官手中錚錚鐵筆!”
孔黑子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對著眾多“外臣”開懟。
聽到這話,人們終於醒悟怎麼回事了。
這些“外臣”,清一色齊國周邊的小國。
都是為田氏搖旗呐喊的小弟們。
說田氏不方便說的話,做田氏不方便做的事。
今天,薑王尚在,龍陽卻直接登位。
明天,田氏也能打著“為萬民福祉”的旗號,為自己弑君上位的行為洗白。
孔黑子最重視的就是“禮”。
最堅持的就是長幼有序、尊卑有彆、君臣有道。
孔黑子開口,既是勸諫龍陽,也是抨擊田氏,還是維護他自己心中的道義。
田氏開此首惡,今後君臣相忌、父子相疑,年年歲歲同室操戈、骨肉相殘,天下還有禮儀法度可言嗎!
眾人紛紛站起。
“撮
“蕞(zui)爾小國,也敢在我等麵前搬弄是非!”
“他們是誰的使臣,記下來,告他一狀!”
“田氏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田氏包藏禍心,把他們轟出去!”
看到田氏被口誅筆伐,公子昭一夥人瞬間精神抖擻,火力全開。
尤其是那些身強力壯的護衛,全都操著大嗓門叫罵。
而且揮著胳膊喊號子,異口同聲。
各自為戰的人們被他們帶起節奏,也都揮著拳頭,喊著號子。
情緒激動的,全都低頭找家夥。
隻可惜,職喪官員為了安全起見,把墊桌子的板磚全都移走了,現場一塊能用得磚都找不到。
沒辦法,眾人隻能將臭鞋子、裹腳布、兜襠布等卷巴卷巴砸出去。
此情此景下,為田氏站台的小國使者紛紛抱頭鼠竄,或者以袖掩麵,唯恐彆人記住自己。
田氏諸人則麵如土色,身若篩糠。
大黃雖然堅守心誌,可還是被眾人帶得熱血沸騰,情緒激動,不自覺的想要吼上兩嗓子,或者破壞點什麼東西。
就好像有一頭野獸在自己體內左衝右突,迫不及待要撕破皮囊跳出來。
仿佛隻有這樣,自己才能融入周遭,變得“正常”一些。
這種感覺讓大黃眉頭緊蹙。
正思索間,大黃猛然看到一個身影。
他又出現了!
田氏眾人都在全神貫注提防身前的公子昭等人,尤其是紫霄門修士,唯恐他們突然暴起,根本沒注意身後。
一個瘦弱的身影借助抱頭鼠竄的動作左右閃躲,一點點來到田氏眾人身後。
大黃本想效仿孔黑子,來個遠程打斷施法。
可是想到田氏為人,大黃遲疑了。
再看到那身影的長相時,大黃悚然一驚。
是他!
怎麼可能?
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