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一甩袖子,“跪著乾什麼?帶我去回家啊!”
三人聽到這話,全都麵露喜色,忙不迭的引嶽川向旁邊民居走去。
剛進門,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在院中擺弄柴火,旁邊還放著煎藥的砂鍋。
隻可惜,沒有引火之物,少年笨拙的鑽木取火。
“兄長,兄長,用這個吧!”
三個孩童連忙拿出剛得到的火耗子。
少年看到火耗子,立刻板著臉問道“此物貴重,你們是從何處得來?”
再看到三個孩子膝蓋上的灰土,以及尾隨而來的嶽川,少年頓時臉色大變。
“這位長者,我這三個弟弟頑劣,盜取您的財物,不過我們願意賠償您的損失,換取您的諒解。”
“兄長,我們不是偷的!”
“閉嘴!這裡沒有你們說的份!”
嶽川反倒不急了,問道“你能如何賠償我的損失呢?”
少年一咬牙,說道“我們家道中落,沒有錢財等身外之物,唯有這身子,以及一身才學。我願成為您的奴仆,換取您的諒解。”
嶽川嗬嗬一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值得你用幾十年的光陰去換取嗎?你們離開薑國,便無人知曉此事,又何須諒解?”
“不!我換取的並不是您的諒解,而是我這三個族弟的清名。用我的一生,換取他們三個的未來,非常值得!”
一撩衣擺跪倒在地上,少年不疾不徐的說道“我雖不會操持賤業,但是略通文墨,可為長者書記,亦可為長者出謀劃策。”
嶽川笑了笑,扶起少年,說道“琅琊王氏有你這樣的英才,必有東山再起之日!”
聽到這話,少年臉色一愕,回頭望著三個弟弟,冷聲道“你們三人做了恥事,竟然還有臉提起家族?”
“兄長,不是你想的那樣。”
嶽川擺了擺手,說道“我乃琅琊王氏故交,與你們王氏子孫交情匪淺。火耗子也是我給他們的見麵禮,並非你想的那樣。好了,起來吧!”
三個孩童沾沾自喜的拿著火耗子,“兄長聽到沒有,這是世叔送我們的!”
“對對對,兄長要給我們道歉!”
“快說快說!”
少年頓時羞紅了臉,不過還是拱手向三個弟弟賠禮道歉。
做完這些,他轉向嶽川,“是侄兒魯莽,讓世叔見笑了。”
嶽川說道“無需客套,先帶我看看你們父親吧。”
此時,屋中傳來咳嗽的聲音。
而且一咳嗽起來就像連珠炮,一聲接一聲,如果不是有痰音壓著,估計能把屋頂震起來。
嶽川聽到這聲音,連忙進到屋裡。
卻看到屋中連一個木板床都沒有,隻是用枯草鋪了個床,一個麵容枯槁的中年人斜靠在枯草上,嘴唇就像被太陽暴曬的河底,翹起一片片魚鱗狀的乾皮,兩隻眼睛燒得通紅,瞳孔都微微渙散。
嶽川連忙走過去,摸了一下對方額頭。
“這麼燙?他病了多久了?”
少年不敢隱瞞,說道“離開家鄉時,父親就感覺不適,剛走出齊國便病倒了。我們一路走走停停來到此地,算算時間,應該有三個月了。”
嶽川暗道一聲還好你們今天遇著我,否則就不是找白郎中,而是孔黑子了。
“病情危急,你們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動,我去找個郎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