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大帥治罪——”
秦安在惶恐的同時,也是撲通的一聲,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也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秦安現在身為政務總長,也算得上清河軍的前幾號人物,可以說平日裡也是前呼後擁,威風凜凜。
但是在現在這一刻,看到端坐在那裡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陳子昂,秦安這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陳子昂給的,在陳子昂的麵前,自己就是一個螻蟻而已。
陳子昂平日裡給了秦安他們極大的權勢,雖然說這一次的事情沒有想怪罪他,但是也是想借機敲打敲打秦安。
“百姓擁護我們清河軍,那是因為我們清河軍給百姓帶來了活路,讓他們能夠有田地耕種,有飯吃,有衣服穿。”
“可是我們清河軍的弟兄在前線浴血廝殺,卻有人在後邊欺負百姓,毀壞我清河軍的根基,甚至欺負到了我們清河軍弟兄家屬的身上。”
“這還是我在羅縣偶然發現的,那麼在江北行省其他府縣還有沒有類似的事情呢?你身為政務總長清楚嗎?”
“倘若是我們的官吏人人都如同羅縣的副政務長吳衝那般,百姓還會擁護我們嗎,恐怕和朝廷沒有任何的區彆吧?”
“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當不了大帥了,我和清河軍的弟兄也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失去百姓的擁護和信任——”
陳子昂看到跪伏在哪裡的政務總長秦安,也是將事情引起的後果將給秦安聽。
秦安聽到陳子昂的一番話後,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裡充滿了愧疚。
他擔任政務總長這麼久了,一直在忙著抓生產的恢複和工商貿易的發展,以至於忽略了對內部官吏的監察。
一如陳子昂所言的那般,恐怕在清河軍治下的各府縣,這一類的事情恐怕還有不少。
想到自己辜負了陳子昂的信任,竟然將治下弄得如此的糟糕,秦安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子昂故意的將事情誇大說的這麼嚴重,也是想要政務總長秦安進行深刻的反思。
看到嚇得大冬天的額頭直冒冷汗的秦安,陳子昂也停止了繼續的恐嚇。
他知道話說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至於秦安能不能總結教訓,反思工作,那就是秦安自己的事情了。
“雖然你犯有失察之罪,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此次是下邊的人陽奉陰違,你被蒙在鼓裡也是情有可原,你兢兢業業的為百姓謀福祉,我也是看在眼裡的。”
陳子昂話鋒一轉,並沒有再指責秦安的過錯,而是點了他的一些優點,並沒有將全部的責任推在他的頭上。
“不過錯誤就是錯誤,你還是要承擔一些責任的,這樣吧,此次事情你犯下了失察之罪,革職太重了,那就罰俸半年,你可情願?”陳子昂看著秦安道。
方才聽到陳子昂說到事情的嚴重性,秦安也是嚇得麵如土色,還以為陳子昂要真的撤出他的職務,甚至掉腦袋。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陳子昂卻是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下。
“多謝大帥不殺之恩,我必將肝腦塗地以報大帥!”
秦安的心情仿佛經曆了過山車一般,驚出一聲冷汗的同時,也是急忙的謝恩。
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子昂僅僅是罰他了半年的俸祿,也算是格外的開恩了。
“起來吧,彆跪著了,你好歹是我清河軍的政務總長,不能失了身份。”
陳子昂在敲打了一番秦安後,這才招呼秦安站起來,讓他重新的回到座位上坐下。
而秦安聽到陳子昂的話後,也是恭敬的回到了座位上,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的位置算是保住了,但是他同樣對陳子昂更加的敬畏了。
他尋思著,回頭一定要好好的梳理一下各府縣的官吏,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你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盯著各府縣的官吏,我給你一個建議,即日起設立監察院。”
“監察院?”
“監察院可以派專員進駐到各府縣專門監察官吏們是否有貪贓枉法,同時也可以派出巡察使到各處巡視是否落實新政,以避免再次有陽奉陰違的事情發生。”
“謹遵大帥之命,我回去就著手組建監察院。”秦安急忙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