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騰達一惱火,拍桌喝道。
“千武宗奉皇命鎮江湖,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賊不鎮,何以鎮江湖?”
三位方丈卻沒有回答,頗有一副任你說,老子就不出手,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楚騰達額頭青筋暴起。
見他們還是沒有出手的意思。
深吸好幾口氣,楚騰達這才說道。
“既然三位方丈不肯出手,那麼,就請你們大悲寺退出我千武宗!”
此話一出,三位方丈頓時雙目一睜。
“盟主,您…您說什麼?”
神言至始至終都冷靜的麵龐,終於滲出了些微冷汗,不置可否的望向楚騰達。
你已經聽到了。
楚騰達的眼睛在詮釋著這句話。
“盟主,我大悲寺乃千武宗六大宗門之一,您要除去我們大悲寺的名分?”
神言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聖元朝內東廠雖是一大勢力,但絕非一家獨大。
相比之下,幫派門派,乃至宗門,都太過於勢單力薄。
無數勢力對這些江湖門派覬覦已久。
那些不願被吸收的門派宗門,為求自保,才會選擇抱團取暖得方式,成立千武宗。
大悲寺雖大,但說到底在頂層勢力眼裡,也隻是一塊肥肉。
如果脫離千武宗,那些大勢力會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一樣,問詢而來,將大悲寺吃乾抹淨。
“我…我們大悲寺乃千武宗六宗之一,盟主大人這麼做,千武宗也會元氣大傷,您就不怕……”
“踢掉一個隻能拿來看的宗門,何來元氣大傷一說?”
楚騰達喝道“千武宗為何而立?團結才有力量。
若六大宗門,二十七派,一百一十五幫,人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千武宗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更何況,厚岩五尺還是你們大悲寺的人。
你們連自家門前雪都不掃,還指望千武宗其他門派幫你們擦屁股?!
三位方丈,你們都是江湖前輩,本來這話不該由晚輩來說。
但你們參悟佛法一生,也許佛經你們參透了,這有句話,你們卻還沒參透!”
神言,神法,神語,三位方丈愣愣的仰視楚騰達。
良久,神言才問道“什麼話?”
“不受約束,便不受保護!”
沒錯,千武宗的力量,完全來源於加入其中的大宗大派。
看似是那上百的宗門門派成就了今天的千武宗。
但,這上百的宗門門派之所以能立於江湖,又何嘗不是受了千武宗的庇護。
規矩就是規矩!
人要守規矩,門派也要守規矩,位於上位的宗門,更要守規矩。
“《六國論》裡有這麼一句話。
今獻祭一人,明獻祭五人,得一夕安寢。然起視四境,魔神已至矣。
三位方丈,千武宗宗規不能亂,晚輩最近籌劃再對厚岩五尺進行一次圍捕。
若你們不參與,請恕晚輩隻能將大悲寺從千武宗除名,否則無法給這江湖中人一個交代!”
話到此處。
三位方丈紛紛低下了頭,麵露難堪。
良久,神言長歎一口氣。
“盟主有所不知,大悲寺不出手,這其中淵源頗深,還請盟主,給老衲一宿考慮,明日一早,便給您答複,不知可否?”
“可以!”
楚騰達說完,拿起桌上茶杯,一飲而儘。
旋即,將茶杯倒扣於桌前。
其中意味,懂的人自然懂。
旋即留下一句“三位方丈留步,晚輩先行告退。”便轉身離去。
望著楚騰達的背影。
神言再看看桌上倒扣的茶杯。
良久,神言道
“飛黃變了,他以前隻是一個熱血昏頭的少年。
但自被點蒼派暗殺歸來之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旁邊的神語說道“大破大立,也許是那場危機點醒了他。”
神言苦笑著搖搖頭“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十八歲的少年都能意識到肩膀上的責任。
我們這一身老骨頭,難道還要渾渾噩噩下去,把上一代的爛攤子留給江湖晚輩嗎?”
說完,神言伸手,將倒扣的茶杯擺正。
答案,此刻已經明了。
神語見狀,也是明白過來,苦笑著說了一句“大師兄說的對啊。”
一旁的神法依舊閉著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隻是這次,他的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幽幽開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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