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盟主!
砰。
照著肩膀就是一掌。
半空中劃過一道淒厲的慘叫。
荷花頓時如斷線紙鷂般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房間另一頭的牆上,口鼻滲血。
雖未斃命,卻也奄奄一息。
“姑娘?!”
“你先管好自己吧。”
展小春剛拿起刀,十幾個漢子已經一擁而入,將房間擠的水泄不通。
龜婆三閒庭信步的走到荷花身邊,一把抓著她的頭發拽起。
“唔~”
荷花頓時疼的支吾起來,胡亂抓著龜婆三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二脈中期武者的力量。
“你個忘恩負義的賤人!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敢背叛老娘?”
荷花嘴裡沁著血,淚花晶瑩。
很顯然,她對自己的命運積怨已久。
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來。
“我…我從小被你拐走,何來恩情?”
聲聲歇斯底裡,字字咬牙切齒。
而此話卻徹底激怒了龜婆三。
“還敢還嘴?!”
砰!
說著,將荷花的臉重重砸在窗台上。
“你爹媽都是窮鬼,吃飯都成問題,你以為你沒有我,能穿上這身漂亮衣服,能每天好吃好喝不愁下頓?”
重新拽起荷花,隻見她秀美的麵容,已被砸的稀巴爛。
鼻梁歪曲,門牙都掉了兩顆。
展小春見狀,頓時一股無名之怒襲上心頭。
明明在東廠時,展小春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無辜的,有罪的,展小春都殺過。
他早已對殺戮麻木。
然而如今荷花慘狀,雖不及東廠審訊房十分之一,卻讓展小春怒火中燒!
“你們要找的是我!”
展小春雙目睜圓,鋼築般的身軀一震。
全身頓時爆發出狂獅般的氣浪,吹的附近漢子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拔刀,出鞘。
展小春揮出神風般的利刃。
三個漢子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其一刀斬下頭顱。
間不容發的猛獸推開屍體,手中長刀劃過猩紅軌跡,直取龜婆三眉心!
“還不記教訓?”
那龜婆三見狀,卻是不慌不忙,抓著奄奄一息的荷花,便攔在了刀前。
展小春頓時心頭一駭,連忙收刀。
然而就是這一刹那的鬆懈。
下身,荷花的裙底突兀的伸出了龜婆三的腿。
這一腳不偏不倚,踹中展小春的腹部。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當場被踢裂。
“咳啊……”
展小春雙目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變紅,喉嚨裡更是湧出淋漓鮮血。
“哼,跟我鬥?你們還愣著乾嘛?弄死他!”
龜婆三一聲令下,身後十幾名壯漢更是一擁而上。
一時間狼牙棒大砍刀如狂風驟雨般襲來。
展小春身受重傷,連真氣都恢複不滿三成,剛才那一腳更是傷上加傷。
麵對十幾人包圍的群毆,展小春手中精鋼戰刀也隻能堪堪招架。
“大…大俠……”
荷花用僅存的力氣,細不可聞的聲音呼喚著。
然而狂亂的戰場上,這點聲音注定無法傳遞到展小春耳中。
龜婆三也沒有直接出手的意思,而是抓著荷花的頭發,將她拖到門口,看戲般的看著這場戰鬥。
“給我弄死他!記住,彆讓他死的太輕鬆!”
雞婆三冷喝道。
展小春此刻當真叫苦不迭。
身負重傷不說,上百個來回,自己又殺了三個人,但房間裡的武者還有七八個。
自己這邊,肚子上的繃帶已經被血染紅。
好不容易上了金瘡藥,穩定下來的傷勢又一次惡化。
真氣又不夠用了。
一刀斬開一個武者的頭顱。
後背又被狼牙棒重重砸了一下。
皮開肉綻的劇痛中,展小春清楚的聽到背骨斷裂的聲音。
此刻的展小春滿臉是血,連眼睛都是血紅一片,不知是被血染的,還是頭部受傷造成的充血。
不行了。
無論怎麼呼吸都無法緩解疲勞。
手腳不聽話似的動彈不得。
招架開迎麵而來的刀斬,背後又被踹中一腳。
展小春張嘴噴出三尺血箭。
這一刻,體內的血都幾乎要流乾。
重重的撞在牆角,展小春這一次再也無法站起來。
發黑發紅的視野裡。
武者們的腳正在步步逼近。
到此為止了嗎?
展小春的意識越來越遠。
冥冥中,他似乎看到了兒時的光景。
窮苦的父母,為了生計,不得不將隻有六歲的展小春賣入東廠,換取那區區十五兩的金錢。
淨身三月的痛,才剛下床,展小春便被一名理刑太監,關進了牢房。
牢房裡,還有九個跟自己同齡的,剛淨身的孩子。
太監扔進來一把血跡斑斑的匕首。
你們十個,隻有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門才會開。
丟下這麼一句冰冷的話,十個孩子,一把匕首。
一場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