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劇烈的收縮,在這一刹那,他才看清楚一片飄舞的黃葉後,竟然緊貼著一柄通體黃的小劍。
這柄小劍唯有兩片黃葉的長度,它緊隨著這片黃葉旋轉,飄舞,就像毫無分量。
這名紅袍男子的心中生出極大恐懼,他的左手一陣顫動,懸浮在他身側的銀色小劍隨著他的念力所指急劇的飛向那道落葉般的黃色飛劍。
叮叮叮叮……
無數聲密集的撞擊聲在他的頭頂上方響起。
所有的黃葉全部被縱橫的劍氣絞碎,然而這名紅袍男子的臉色更白,他現自己跟不上這柄黃色小劍的度。
李道機沉默的抬起了頭。
他的背部和樹乾炸裂的槐樹脫離,牽扯出無數絲血線。
血線在空中未斷,他的人卻已經到了紅袍男子的身前。
他手中的長劍往紅袍男子的身前斬出,黑色的劍身在空氣裡彎曲、抖動著,落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卻是化成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黑色光圈。
數十個黑色光圈在紅袍男子的身前綻放。
紅袍男子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雪白,手中剛往上揚起的巨劍在空中僵住。
已經根本沒有意義。
他根本感覺不出此刻身前數十個光圈中真實的劍影會在何時落下,而且隻是這一個分神,他的那柄銀色小劍之前已經完全失去了那道枯葉般的小劍的蹤跡。
“噗”……
似乎隻是一聲輕響,然而紅袍男子的身上卻是同時出現了無數道創口,噴出了無數道細細的血箭。
當的一聲悶響。
紅袍男子手中的古銅色巨劍狠狠墜地。
緊接著,他的身體也無力的淒然跌坐於地。
那柄銀色的飛劍如在空中劃出了一條銀色的光線,落入了後方魚市的一個院落中。
“怎麼可能…”
紅袍男子看上去異常淒涼,就連他的頭都被自己的鮮血濕透,他的臉上也濺滿了無數的血珠,身體因為大量失血而感到異常的寒冷,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他震驚而茫然的看著開始沉默的處理著背部傷口的李道機,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你怎麼可能勝得了我?”
李道機有些艱難的拔出深深釘入自己背部的數根木刺,同時用腳挑起那柄跌落在槐樹下的用布包裹的殘劍。
他沒有看紅袍男子,也沒有管自己唇角沁出的血線,隻是緩慢的轉身,走向一側的馬車。
“為什麼?”
紅袍男子情緒失控的叫了出來,“明明你的飛劍和劍術都在我之上,為什麼之前你一直不敢出白羊洞?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聽到這名男子的失神大叫,李道機緩慢的轉過身體。
他用唯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清冷的說道:“我不出白羊洞,並不是因為我怕你,隻是我沒有必要證明什麼。我不殺你,是因為我們韓人已經本身死得沒有剩下幾個,於道安,我曾經的師兄,你也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李道機的身影消失在車廂裡。
車軸已經有些異響的馬車開始緩緩駛離。
紅袍男子一時失神的呆坐在地,他甚至忘記了先替自己止血。
周圍在戰鬥結束之後,一片死寂的街巷裡,卻是驟然響起無數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和驚駭的聲音。
“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用的是什麼劍法!”
……
這名名為於道安的男子和李道機的戰鬥實則非常短暫,在普通人的眼睛裡,或許完全不像其餘的第五境修行者打得那麼凶險,打得那麼驚心動魄。
因為在他們見過的一些有關飛劍的戰鬥裡,那些飛劍淩厲而詭變到了極點,那些飛劍時而像雨線一樣從天空急劇的墜落,時而貼著地麵低掠,攪起大片的塵土,隱匿在塵霧之中,甚至無聲無息的從地下飛出,或者繞到牆後,透牆而刺。
在那些戰鬥裡,雙方的飛劍會在空中不知道多少次纏鬥,飛灑的火星在雙方修行者的身側會開出無數朵金色火花。
然而魚市周圍很多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在他們的眼睛裡,李道機和於道安這短短數息的戰鬥,更為凶險,更為讓人窒息。
於道安一開始的飛劍折殺,那種讓你明知變化都難以抵擋的簡單決殺之意,往往出自經曆過很多軍隊廝殺的修行者之手。
因為在那種亂戰之中,他們必須更快更簡單的解決掉身邊有威脅的對手,否則一被糾纏,便很有可能被周圍平時毫無威脅的劍師殺死。
而在接下來的一瞬,於道安更是直接吞服了刺激潛力的丹藥,這種戰陣中丹劍配合的丹劍道,是原先早已滅亡的大韓王朝的修行者常用的手段。
然而隨著大韓王朝的滅亡,這樣的丹藥已經越來越稀少,能夠如此熟練運用丹劍道手段的修行者,也越來越稀少。
少見,便意味著更難對付。
然而這樣的一名強者,卻都無法戰勝那名乘著馬車離開的劍師。
而且那名劍師,在長陵似乎是毫不出名,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至少此刻魚市很多見識不凡的人,都根本不認識李道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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