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了背負著的長劍,一劍斬落。
他的長劍是奇特的枯黃色,完全就像是一柄枯黃的木劍。
然而一劍斬落在這頭披甲蜥的頭頂,卻是如同一座巨山鎮落。
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一團環形的空氣在披甲蜥的頭頂炸開。
然後這條披甲蜥瞬間落地,入地數尺,再次爆開一股環形的氣浪。
謝長勝的眉頭不由得一跳,嘴角微微抽搐。
這完全是沒有任何花巧的蠻力應對,他可以想象出這一劍的分量,恐怕隻是這一劍,這頭披甲蜥就算不死,腦袋裡也已經被震成一團漿糊。
何朝夕實在太強!
……
與此同時,和丁寧對峙的披甲蜥也已然動作。
地上驟然卷起一條狂風。
落葉如浪往兩邊疾分。
這條披甲蜥腹部貼地,四肢卻是頻率驚人的劃動著,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柄貼地的黑刃在急劇的滑行。
地麵三寸對於修行者而言一直都是危險之地。
因為要俯身對付來自地麵的攻擊,總是比站直了身體對敵要困難得多。
更何況丁寧手裡的劍要比其餘人的劍要短得多。
謝柔的呼吸驟頓。
因為此時,丁寧已經出劍。
他彎下腰,手中的劍便是明顯往披甲蜥的口中掠去。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麵。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她的眼睛驟然瞪大,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喜的輕呼。
丁寧的劍沒有刺入披甲蜥的咽喉。
他的劍隻是貼著披甲蜥的雙吻掠過。
一截猩紅的長舌掉落下來。
看似風波不驚,然而猙獰前行的披甲蜥卻是好像被人用巨錘在鼻子上狠狠錘擊了一下一樣,身體驟然一僵,甚至不由得往後一縮。
鮮血從它的口中混雜著腥臭的唾液不斷的漫出。
徐鶴山和謝長勝的目光才剛剛轉到這邊,他們的腦海裡才剛剛閃現丁寧該如何應付的念頭,這樣的畫麵,卻是讓他們再度愣住。
這是他們根本想到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丁寧竟然是一劍切斷了披甲蜥來不及收回的長舌。
就連李道機都愣住。
他也根本沒有想到丁寧會出這樣的一劍。
……
在許多人驚訝的目光裡,丁寧手中往上掠起的殘劍卻是在空氣裡陡然停頓,劇烈的一震。
這一個動作,很像是在用扁尺拍擊一個停留在窗紙上的蒼蠅。
這猛烈的一震,劍身上頓時飛灑出許多細小的血珠,許多潔白的花朵。
細小的血珠來源於披甲蜥被切斷的長舌,潔白的花朵來自於他的真氣和劍身上符文的反應。
這些細小的血珠和潔白的花朵,一齊濺向披甲蜥的雙目。
披甲蜥下意識的閉目。
然而丁寧此刻的劍身距離它的雙目實在太近,在它閉上眼睛之前,許多細小的血珠和潔白的花朵已經狠狠濺射在它脆弱的雙瞳上。
它的眼瞳上頓時滲出許多更為細密的血珠。
它一聲慘嚎,前肢以驚人的速度往前亂抓起來。
丁寧深吸了一口氣。
他手中的墨綠色殘劍上再次盛開無數細小而潔白的花朵。
他用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往下揮劍,斬殺。
左一劍,右一劍,他的劍以極快的頻率和節奏,不斷的斬在這頭披甲蜥的左頸部和右頸部的同一位置。
披甲蜥雙目暫時無法看清,雙爪不停的亂抓,然而卻始終慢上一拍,等左頸被斬抓向左側之時,劍光卻已落在了它的右頸,抓向右側時,劍光卻已落在了它的左頸。
在丁寧不斷的連續斬殺下,它頸部兩側的鱗甲終於出現了破裂,開始飛濺出鮮血。
一陣陣劇烈的吸氣聲在觀禮台上響起。
原本目光被何朝夕牢牢吸引的人也因為這種異樣的吸氣聲而轉到了丁寧這邊。
看到丁寧此時的畫麵,他們的身體都是不由得一震。
“此時的斬殺,真是毫無美感和沒有多少技巧可言,簡直就像是在砍木頭…”徐鶴山臉色蒼白,深吸著氣緩緩的說道:“隻是誰會想到這樣的一頭披甲蜥會像一截木頭一樣被人砍?”
另外一邊的何朝夕隻是又出了一劍,便直接斬殺了那頭披甲蜥,現在已經開始在被殺死的披甲蜥身上取肉,和何朝夕相比,丁寧顯得很弱小。
然而越是顯得弱小,此時這樣的畫麵,卻反而更加震撼人心。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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