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若我根本不管這七葉散的藥力,就是全力的戰鬥呢,難道你會見死不救,讓我直接毒發生亡?”
謝長勝依舊鐵青著臉看著耿刃叫道:“若真的被毒死了,這帳是算在誰的頭上?”
“七葉散隻會讓身體機能紊亂,又不會讓人直接毒發致死,若是你真不顧七葉散之毒,強用真元,那到時候你便可以體會一下那些身患絕症到彌留之際的人的痛苦了。”
耿刃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般笑了起來,“那時的各種痛苦可不是憑一時的悍勇便能承受得住的,更何況你自己讓毒發作,到時候在比試中被人一劍殺死,怎麼算賬也算不到我的頭上來。”
謝長勝怒道:“毒發才被人殺死,這毒是下的,怎麼算不到你頭上!”
耿刃微微一笑,道:“我隻是聽從師門之命,那要算的話,隻能和我們岷山劍宗算了,我又不是岷山劍宗最高的,天塌下來也輪不到我頂著。”
謝長勝說不出話來。
岷山劍宗最高的自然是岷山劍宗宗主,但在世間所有傳言之中,岷山劍宗宗主雖然愛好清淨,從不出山,但卻是一個極為小心眼,護短且睚眥必報之人。
誰敢找岷山劍宗宗主算賬?
輕微的咀嚼聲在此時響起。
謝長勝吃驚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丁寧已經端起了飯碗,開始吃飯,而且和丁寧平時在梧桐落裡吃飯一樣,看他的樣子都覺得丁寧吃得非常香甜。
耿刃看著丁寧,他的麵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但是眼睛裡卻不加任何掩飾的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
岷山劍會對於岷山劍宗的所有人而言也是一場很大的盛會,岷山劍宗的所有人自然也都在關注著劍會的進程。
丁寧在之前的所有進程,都令他很欣賞。
但即便是欣賞,即便以他在岷山劍宗的地位,也不能越過劍會這道坎,直接賜予丁寧進入岷山劍宗學習的資格。
有時候規矩便是規矩。
沒有了規矩,便不成方圓。
看到丁寧開始端碗吃飯,謝長勝有些想怒也怒不起來,但是他還是不甘心,又轉頭看著耿刃道:“就算這七葉散的藥力非常獨特,大家都隻能用七分力,但修為高的也能用七分力,修為低的也用七分…那些修為高的,不是依舊比修為低的占優很多麼?同等的削弱,有什麼意思。”
“怎麼,難道你還想連彆人天生的修為優勢都給去了?”耿刃似乎越來越覺得謝長勝有意思,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這樣,
那有些人勤修苦練還有什麼用處?大家都不用那麼辛苦的修煉真元,都不用真元戰鬥便是。”
謝長勝一滯,找不出話來反駁。
耿刃卻是又很有深意的看著他接著說了下去,道:“更何況說是七成,但難道每個人都真的能夠把握如此精準?服了七葉散之後的戰鬥,完全就是尋常人蒙著眼睛往懸崖邊走的遊戲,越是接近懸崖,獲得的好處越多,但是隻要越過一線,就直接摔下懸崖摔死,有些人為了保險,便少走幾步,距離懸崖遠一些,那他便隻能動用五成六成的真元力量,有些人膽子大,便多往前走幾步,更挨近懸崖一點,說不定便能超過六成。至於七成…對於你們而言卻太困難了一點。”
謝長勝的臉色越聽越難看,然而張儀卻是越聽越尊敬,聽到此處,他不由得對著耿刃躬身行了一禮,致謝道:“先生解釋得很詳儘,我等大為受益,多謝先生。”
耿刃溫和揖手回禮,若不是他自露身份,恐怕誰也不會將他和那傳說中的恐怖“人廚”聯係在一起。
何朝夕又端起了飯碗,他的食量原本就很大,此時知道了七葉散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毒‘藥,這飯菜在他的眼睛裡便又重新變得香甜可口起來,隻是他還有一絲顧慮,所以又將飯碗放了放,恭謹問道:“先生,這七葉散中毒有無輕重之分?”
“其實隻要吃滿半碗,再多吃便是一樣的了。為了保險起見,我卻是要親眼看著你們每人吃上一碗,七葉散的毒素十分有意思,多吃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不是那種致人死命的藥力,且過了數天之後,這毒素便自然消散,不留痕跡。”耿刃再度耐心的解釋道。
不吃也不行,多吃也沒有關係,且這紅燒肉和青菜的口味的確極佳,又是耿刃這樣傳說中的修行者親自下廚,所有人便接著安心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