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那些鋒利的筆鋒如潮水般消失在他的識海,然而他這些筆鋒朝著一處退去之時,就像在沙灘上留下了一道痕跡,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條清晰的劍路。
他悟到了一劍。
他開始領悟了這部劍經上的第一劍。
嗤的一聲清醒,他的心臟深處似乎驟然多了一道通道,然而讓他瞬間迷茫的睜大眼睛的是,他明明感覺到了身前有一些很快的元氣波動,但他偏偏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元氣透體而出,甚至他體內的真元也沒有再損耗一分。
一股極為順暢和舒暢的感覺,卻是隨即彌漫在他的體內。
也就在這時,營帳裡那名燕地老人也翻了個身,醒來。
他渾濁的雙眸在這一瞬間變得晶瑩,就好像方才在張儀身前波動的元氣都彙聚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但也隻是在下一瞬間,他的眼眸重新變得渾濁。
“我要喝水。”
然後他直接語氣不善的對著張儀呼喝出聲。
聽到老人的呼叫聲,張儀沒有多想便貼身收好了羊皮小卷,來到這名老人的帳前。
“我要喝熱的水,不要溫水。”
老人似乎嫌他來得不夠快,又怒聲說道。
“好。”
張儀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向馬幫駐地的腳步卻是又快了幾分。
……
東方亮起魚肚白,當葉幀楠醒來,走出所居的小屋之時,發現墨園門口岷山劍宗那輛馬車的旁邊,已經站了一名劍眉星目的英俊男子。
葉幀楠是個不畏懼強敵,甚至不畏懼死亡的少年,然而見到這名英俊男子的瞬間,他依舊感到緊張和拘束,依舊感到敬畏。
因為這名麵容極為英俊的男子是澹台觀劍。
很久以來,澹台觀劍都一直被認為是岷山劍宗除了百裡素雪之外最強的存在。
甚至很多七境的修行者都想不明白澹台觀劍為什麼能夠那麼快,他的劍和人為什麼能夠突破常理一般,快出一般修行者的飛劍的數倍。
澹台觀劍沒有和盤膝坐在涼席上的邵殺人交談,但是他也沒有急著入園,似乎隻是在安靜的等待著日出。
葉幀楠在劍會的時候已經見過澹台觀劍,但不知為何,即便在那時,他也沒有覺得澹台觀劍有今日之肅穆認真。
雖然沒有任何繁雜的禮節和程序,澹台觀劍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日出,然而葉幀楠卻是分明感覺到有大事在發生。
日出東方,灑下萬道金光,天空徹底大亮。
葉幀楠呆呆的看著,隻看到澹台觀劍的身上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然後澹台觀劍溫和的遙遙對他頷首為禮,接著又對著邵殺人微躬身為禮。
接著一股柔和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湧出,將他的身體變得分外的潔淨,連青玉色衣袍上最為細微的粉塵都被吹拂得一乾二淨。
然後澹台觀劍邁步,走入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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