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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王朝連滅韓、趙、魏三朝,一共封侯十三人。
這十三名王侯和其部屬分彆鎮守一方,如十三塊牢固的基石穩穩的承托著前所未有的強大帝國,這十三名王侯在整個大秦王朝而言,自然擁有遠超尋常朝官的地位。
他們的地位源自殺死的無數敵國強者,源自他們立下的無數軍功,也源自他們所擁有的強大力量。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大秦王朝現在的偌大|疆域有很多是他們打下的,所以他們理應擁有非凡的地位。
所以他們對於長陵而言,當然是算得上真正說得上話的權貴,能夠就一些事情表現出自己的態度和意見。
這名青年屬於其中一位王侯的座下,在這種時候出現,自然就代表著那名王侯的態度。
若是他是屬於獨孤侯府,或許還是因為獨孤白的原因,然而他卻偏偏是屬於和丁寧最扯不上關係的侯府。
再聯想到鹿山會盟之前方繡幕走,方餉在鹿山會盟之中經脈寸斷修為儘廢,方候府近乎名存實亡,在場的有些人便開始反應過來這名青年代表著所有侯府的態度。
在過往的很多年裡,皇後鄭袖對於整個長陵的管控雖然嚴苛,但做事卻極為公允,不會越過某一條無形的線。
現在,所有的王侯自然也希望皇後鄭袖能夠遵循她之前的行事原則。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不願意見到鳥儘弓藏的事情發生。
在鄭袖對白羊洞的態度上,這些王侯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但是當薛忘虛在岷山劍會開始之前死去,在丁寧和容姓宮女的這件事上,這些王侯開始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劉宮將並非初出茅廬的修行者,所以他比絕大多數旁觀者更清楚這名青年替丁寧出頭其中蘊含的意思。
他可以冒著得罪某一個侯府的風險,但是他絕對不敢得罪所有的王侯,因為其中有些王侯的性情很暴戾,手段很殘酷。
他的麵色連變數變,沒有出聲。
麵容清秀的長發青年轉頭看向丁寧,輕聲道:“總需要個台階下。”
丁寧朝著他微微躬身致謝,接著再轉身看著劉宮將,認真行了一禮,道:“請將軍成全。”
劉宮將沉默了片刻,不再說什麼,隻是轉身走回自己的院中。
所有人沉默的看著淨琉璃和丁寧隨後進入他的院中,都不明白丁寧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真的要挖一棵桂花樹回去?”
淨琉璃也不明白丁寧到底要做什麼,在她看來,今日若是沒有那名代表著所有侯府態度的青年解圍,丁寧的銳氣便會大受折損。此時見著丁寧徑直朝著後院的桂花林行去,緊跟在丁寧身後的她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道。
丁寧沒有回頭,輕聲回應道:“等下你要多花些力氣,挖那棵桂花樹時,同時要多挖些土回去。”
淨琉璃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但是她也不再說話,隻是繼續如真正的侍女微垂著頭跟在丁寧的身後。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話,丁寧卻並未就此保持沉默,而是在微微的停頓之後反問道:“通過今日之事,你學到了什麼?”
淨琉璃怔了怔,道:“什麼?”
“凡事總要講究一個理字。”丁寧依舊沒有回頭,隻是緩聲道:“有時候並不隻是劍夠狠就可以不必講理。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會擔心這樣的不講理會落在自己身上。”
……
劉宮將府邸中的桂花林很大,絕大多數桂花樹都已經很老。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桂花樹都足夠老,十分難得,所以劉宮將並沒有過多改變這片桂花林的格局。
連桂花林裡一個小小的池塘都沒有改變。
隻是和很多年前相比,這片桂花林裡的有些桂花樹粗壯了一些。
此時池塘中的荷花已經盛開。
丁寧在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沉默的看著這池荷花看了許久,這才站了起來,踢了踢這塊石頭的邊緣,對著等待著的淨琉璃輕聲道:“純圓切到這裡為止,深六尺,不震傷內裡,順平起根。”
淨琉璃認真思索著丁寧這些話的意思,然後她的目光落在距離這塊石頭最近的一株桂花樹上。
這株桂花樹長得很低矮,但是很粗壯,看上去今年秋裡的桂花應該會開得很滿。
“傷及枝葉有沒有問題?”
數息之後,她嚴肅的看著丁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