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老供奉和白山水都非尋常的七境,方才為了阻擋白山水一劍,杜青梨這名老供奉受了自己劍意一掃,左眉上隻是一道傷口,但劍意卻是入腦,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創傷。↗,
此時他身體的很多部分已經失去了控製,然而他畢竟是一名真正的宗師,一名在長陵經過了那幾年的廝殺之後,依舊幸存下來的宗師。
麵對著白山水這些已成劍形的十七顆碧綠水珠,他黑色的眼瞳迅速變淡,變成了灰色的一片。
無數肉眼可見的灰色元氣源源不斷的從他頭頂上方的黑色岩石縫隙裡湧出,湧入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不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不斷的膨脹。
十七顆碧綠色的水珠剛剛形成一柄柄小劍,卻是驟然崩碎,好像一篷篷散碎的沙土一樣從空氣裡灑落向地。
白山水退了一步。
她腳下的無數方石無聲的破裂,裂紋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一樣往外蔓延。
杜青梨半麵披血,麵容卻詭異的平靜。
他在這大浮水牢中修煉多年,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便是他的天地。
他不相信自己不是這個後輩的對手。
白山水深深的皺眉,一滴晶瑩而完全無色的水珠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前,隻是卻又懸浮在空中不動,似是不知如何才能真正對這名老供奉造成威脅。
就在白山水被杜青梨所阻之時,趙四所處的水窟水位開始下降。
那些因為一時的水壓而湧上來的陰河水開始回落。
水落石出。
趙四的視線裡,對麵石壁上一塊凸起如鷹嘴的石頭上,已經站立了一名老人。
一名同樣身穿青衫,五官顯得很小,麵孔卻很長的老人。
麵對著此時的趙四,這名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老人氣勢一點都不弱,甚至還要強上數分。
所以他自然便是鎮守此間的另外一名皇宮供奉,杜紅檀。
杜家雙兄弟,在很久之前的長陵也是屬於最優秀的年輕才俊,修行破境的速度也是少有人及,然而兩兄弟的性情卻完全不一樣。
杜紅檀的性情便比較直接,比較粗豪。
此時看著隨著水落而在身影飄落的趙四,他直接很不客氣的出聲,“孩子,這是長陵,這是長陵防衛最森嚴的牢房,也是我們的家,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麼?”
水落下之後便是空氣,但是此時,趙四卻是在虛空之中站立住。
她的腳下熱氣升騰,如一朵祥雲托住了她嬌小卻強大的身體。
在杜紅檀的聲音裡,她反而往上升起。
“若你們不進趙地,我又怎麼會來這裡?”
她直直的看著杜紅檀,義正言辭而不動怒的說道:“是你們先進了我家裡。”
杜紅檀不屑的搖了搖頭,道:“不管如何,現在是在我家裡。”
他這句話顯得蠻橫而不講道理。
但是他將趙四這樣足以代表趙劍爐的人都稱為孩子,本身就已經蠻橫和無理到了極點。
“不打招呼是無禮,說不通卻隻有用劍來解決。”
趙四已經騰空到杜紅檀的高度,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還在繼續往上。
她的本命劍在昔日渭河一戰時已毀,然而逆境再生卻是讓她看到了新的天地,一股火熱的劍意從她的身體裡湧出,她已出劍。
她身體前方那一塊巨碑的底部出現了一道紅線。
然後這塊不知多少萬斤的巨碑斷了下來。
這塊巨碑的符線裡重新出現了亮光,但是流動著的不是冷酷的星火,而是如火熱岩漿一般的火紅光焰,使得整塊巨碑都開始滾燙,開始發紅。
這塊巨碑就變成了她的劍,直接朝著她對麵那側的杜紅檀砸了過去。
杜紅檀對她很蠻橫和不講道理。
她現在的反應就更加蠻橫。
看著這樣龐大的劍狠狠砸過來,杜紅檀麵容漸肅,同時真誠感歎,“趙劍爐修行者果然都是世上罕見的天才,就方才破這陣的一瞬,和這裡麵的星火相抗就感知清楚了符線,而且也隻有趙劍爐的修行者有這樣的氣魄,才能用得出這樣的劍。”
說話間,這巨碑大劍就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巨碑已經整體發紅,紅得似乎隨時就要融化掉。
極高的溫度讓他的發絲都瞬間乾枯,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