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似乎真是感覺到了劍意落在眉梢,然而不知為何,即便是出了膠東郡之後第一次受如此的傷,她的眼眸深處卻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
白啟如野獸般嚎叫著,他的十指一息之間便不知震顫了多少下,強行控製住手中這柄本命劍的力量,並將體內更多的力量,瘋狂的灌注了進去。
方才那一劍是他敗了,但那是來自於皇宮中女主人的力量,並非是他的力量。
他自己畢竟也是刺了那近乎無敵的老僧一劍的強大修行者。
長孫淺雪雖然一劍勝了皇宮中的女主人,但這星火之盛,就算是這名老僧全盛時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沒有人能夠戰勝他和鄭袖的聯手。
他是這麼認為的。
這支軍隊之前所有死在他前麵的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就如那名副將一開始就說的。
今天這裡所有人會死,但他會活下去。
他控製住手中這柄本命劍的力量,然後朝著前方的長孫淺雪劃了出去。
這是一道很薄的劍意。
薄得似乎不存在,但給人的感覺卻能切開一切東西,甚至這天地。
長孫淺雪緩緩收劍。
她的確無法阻擋這一劍。
但是她知道她不會死,因為她很熟悉這一劍。
在她收劍之時,她的身體後方伸過了一隻手,接住了她這柄極凶極寒,甚至是此刻大刑劍未出世前,天下最強的一柄劍。
然後這隻手絲毫沒有引起她這柄本命劍的抗拒,甚至帶著她的本命力量,朝著前方刺出了一劍。
帶著世間最深幽色澤的九幽冥王劍嗡的一聲震響,卻是帶出了一道異常明亮的劍光,將這一片晦暗的冰湖都照亮。
白啟的呼吸驟頓,九幽冥王劍是天下最凶最寒的劍,尋常的七境修行者都不可能駕馭這柄劍的力量,動用便會被寒氣侵蝕,然而此時最讓他驚悚的,卻並非是丁寧如禦使自己的本命劍一樣,禦使著這柄劍,最為關鍵的是,此時丁寧施出的這一道異常明亮的劍光輕易的破壞了他這一劍的劍意。
他的身前飛起許多冰鏡般的碎片,接著他聽到自己的雙腕間啪的一聲爆響。
這是他雙腕的腕骨齊斷。
幾乎同時,轟的一聲爆鳴,他的身體狠狠倒撞在冰封的湖麵上,犁地般往後滑行。
在身體和碎裂的冰塊的嘶啞摩擦聲中,白啟抬起頭來,咽喉裡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他厚厚的麵巾。他的眼中依舊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因為他十分清楚,對方那一劍若是要他死去,那他現在就早已死去。
丁寧平靜的收劍,將九幽冥王劍交回長孫淺雪的手中。
他看著嵌在冰麵之中但抬著頭死死盯著他的白啟,緩緩的說道:“你現在或許有興趣向敵人傾述一下往事。”
“原來你就是九死蠶的傳人。”
白啟突然厲笑了起來,“我這一劍便是王驚夢的劍意,你能夠這麼輕易破解,便隻有可能
本章未完,請翻頁比我還懂這道劍意原來令整個長陵疑神疑鬼,畏懼不安的九死蠶傳人,竟然如此年輕。”
丁寧沒有回應,他隻是沉默的看著白啟。
白啟止了笑聲,他嘲諷的看著丁寧,道:“有意義麼”
丁寧看著他,道:“不一定,但有可能有意義。”
“有什麼意義”白啟冷笑起來,“你們巴山劍場昔日大軍過境時,又怎會在意你們的流矢之下多添幾句無辜的屍體”
丁寧眉頭微蹙,“無辜的屍體”
白啟看著他,冷漠道:“你們巴山劍場率軍攻城時,會在意城中尋常人的死活”
丁寧有些明白,微微抬頭看著冰麵上那些修行者的屍身,問道:“你們這支軍隊,全部都是因巴山劍場率軍和三朝交戰而成為戰孤兒”
白啟冷笑,卻是不語。
丁寧想了想,沒有說話,長孫淺雪卻是忍耐不住,也冷笑起來,“若是如此,那你們便應該去殺鄭袖和元武,現在難道是巴山劍場得了天下若按你的說法,巴山劍場也隻不過是被鄭袖和元武利用,害得你們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應該是鄭袖和元武,這帳你們卻算在巴山劍場頭上,你難道不覺得可笑”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