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冷漠的響起:“昔日長平之戰,秦軍有一支奇兵,繞汜水至長平郊野趙軍後方伏擊。途中遭遇一支由魯中出發的商隊,其中有些趙的修行者,為了避免走漏消息,秦軍這支奇兵,便將這支商隊三百餘人,全部殺死滅口。那支奇兵,便是巴山劍場王驚夢領軍,軍師林煮酒.”
長孫淺雪的麵容驟然蒼白起來。
她忍不住轉頭看向丁寧。
丁寧麵容上的神色卻是古怪起來。
“那支商隊被全部殺死滅口了”他看著白啟,有些奇怪的反問了一句。
“偶爾會有意外,譬如多出一條漏網之魚。”白啟微諷的垂下眼瞼,“你要想聽往事,這便是我的往事。”
丁寧平靜的看著他,“所以你就是那條漏網之魚”
白啟沒有回答,他認為自己已經不需要回答。
“所以你們這支軍隊,或多或少都是有這樣的往事”
丁寧笑了起來,“真巧。”
白啟的眼眉驟寒,“你什麼意思”
“真巧便是真的巧。”丁寧看著白啟,緩慢而認真的說道:“你們這支軍隊彆人的往事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往事提起這支商隊,我卻是真巧知道。你認為是王驚夢下令將這支商隊殺死滅口”
白啟用看著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丁寧,“你的知道,會比我親身經曆還要真實”
“你經曆和看到聽到的,隻是不真實的故事。”
丁寧的神容沒有任何的改變,他隻是異常平和的在陳述:“真實的往事是,王驚夢隻是下令圍住那支商隊,讓商隊停留在那處而已,真實的往事是,困住那支商隊之後,王驚夢和巴山劍場那些人率領的這支奇軍,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戰場。而留在
本章未完,請翻頁最後方,有能力改變一些命令的,便隻有另外一個從不會正麵出現在戰場上的人。”
“是鄭袖”長孫淺雪霍然明白,忍不住出聲。
白啟的身體莫名的一震,丁寧卻是沒有言語,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白啟想了想,然後看著丁寧,說道:“你太過年輕,所以更加沒有說服力。”
丁寧淡淡的笑了笑,笑得有些感傷,“有沒有說服力隻在於事實本身,既然你有記憶,你應該記得當時當時那支軍隊在遭遇你們之後便急行軍繼續趕路。而圍住你們的小股軍隊,應該在大部離開之後很久再動手。若是直接要殺這支商隊滅口,那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大軍過處,這支商隊什麼都不會剩下。”
白啟從碎冰中坐了起來,他的身體有些莫名的顫抖。
“知道便是知道。”丁寧看著他,接著說道:“你若是有記憶,便或許會記得留下的那支軍隊裡麵可能在動手之間便發生了爭端。因為有兩名巴山劍場的人死了,留在那裡的人的說法是那兩名巴山劍場的人遭遇了趙國的修行者,但現在想來,那兩人便是絕對會反對鄭袖做法的人。而且有件事情你恐怕也不知道,留在那裡的後援軍大多數人,原本就來自膠東郡,大多都是她的家將。”
“太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
頓了頓之後,他看著白啟,道:“你首先有個錯誤,巴山劍場並非不會在意大軍過處尋常人的生死,巴山劍場的治軍,嚴苛到了極點,極可能的用計或者刺殺,絕大多數戰鬥都會導勢,都會兩軍對壘在野外,上百萬軍隊一訣勝負,一錘定音。誤傷誤殺不可避免,但是要湊齊這樣一支軍隊湊出一支每個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對王驚夢和巴山劍場有著刻骨仇恨的軍隊,在短短的那些年裡,卻是真巧。”
“哪怕你們隻有數百人。”
丁寧感慨的搖了搖頭,“按他領軍隻不過數年,那要平均數天就做出一件類似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專門劫掠商隊的馬賊,都沒有這樣的頻率,都做不出這麼多的惡事。巴山劍場的人,不是山賊。”
白啟的呼吸聲都似乎停止了。
這湖麵上一片寂靜。
長孫淺雪冷笑起來:“連我都聽懂了,你還聽不明白”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但自然不是嘲諷自己。
她說連她自己都聽懂了,隻是因為她平時都隻考慮修行,而不會去浪費力氣思考彆的問題。
而現在丁寧說的這些,似乎根本用不著多少考慮。
她嘲諷的補充了一句,”栽贓嫁禍裝無辜,更改軍令,這本身便是鄭袖最擅長做的事情。”
“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往事”
丁寧不再看白啟,隻是轉過身去,走向那一根因為湖麵下劍意而豎立的冰柱,他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裡淡淡的響起,“這存在於你自己的判斷,你的命現在我留著了,你要怎麼用,便在於你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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