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不配這種聲音,將會把她淹死!
想到這些,她又驚恐和害怕起來,對於他輕微的碰觸也開始抗拒。
這幾天她一直在睡,一直不願意醒,其實多少也和這個也有點關係。
現在,他就坐在她麵前,喂她吃的,親她,還對她說著隻有愛人之間才能聽懂的話,她心裡又難受起來。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沒有顧晏橋,她想要做的事,一輩子也完成不了。
她想要懲罰的人,一輩子也許都接觸不到。
在他對她還沒有完全失去興趣之前,她不應該讓機會就這樣白白流走。
她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吸了幾口氣,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叔,我怕。”
她難得這樣主動挨著他,顧晏橋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眼神變得格外柔軟。
“怕什麼?”
溫菱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小聲道:“一直做夢,夢裡害怕。”
顧晏橋很享受她這副依賴自己的樣子,哪怕知道她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也讓他心生愉悅。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夢到什麼了?”
溫菱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眼睫低垂著,叫人看不到她眼裡的情緒。
她聲音很低很軟,“夢到他們罵我,罵得好難聽,有些害怕。”
還沒等顧晏橋說話,她又小聲的道:“他們罵我是小三,罵我配不上你,是不要臉的賤人,到處追著我打。”
顧晏橋身子僵了僵,聲音有些冷,“溫菱,你很在意這個?”
溫菱閉上眼睛,沒有說話,身子有些發顫。
顧晏橋把她重新放回床上,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溫菱,你聽好了,這話我隻說一次。”
“第一,你不是顧家人,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第二,我們不是什麼親戚,說句不好聽的,你小姨根本不被顧家承認,她就算生了孩子,也入不了顧家的祖譜。”
溫菱臉色有些發白,低聲道:“為什麼入不了祖譜?”
顧晏橋看著她,“顧家不會承認她那種身份的人生出來的孩子。”
溫菱感覺到很悲哀,為自己的小姨。
費了這麼多手段,用了這麼多心思,現在終於有兒子,卻沒想到就算她生下了兒子,也隻能按私生子處理,不知道以後知道真相的她,會鬨到什麼程度。
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如果,如果以後我,我有孩子了呢?”
顧晏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過了好久,才輕聲道:“我不會讓你有孩子的。”
至少在她身體完全康複之前,他不允許有孩子的事情發生。
即使知道答案,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溫菱心裡還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難過。
是的,他剛才不說了嗎?顧家人,隻有身份高貴才配有孩子。
她不過是一個孤女,又和顧晏橋之間是這種畸形的關係,她這種人,怎麼配有顧家的種?
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不配入祖譜的。
顧晏橋,他那麼一個深謀遠慮的人,應該一早就安排好了,他隻會要洛櫻的孩子。
也許等顧晏橋知道和洛櫻正式結婚了,他們之間的這種讓人不齒的關係也自然就結束了。
既然一定是要結束的,有孩子反而是一種負擔。
她再一次為顧晏橋沉重的心思和長遠的目光感覺到害怕。
他考慮得這麼多,要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該怎麼辦?
她咬緊了唇,臉色越發蒼白。
她很快鎮定下來,告誡自己,要早點完成想要做的事,然後走得遠遠的,到時候,顧晏橋和洛櫻結婚了,孩子也有了,哪裡還會想得到她。
想到這裡,她握成拳頭的手鬆開了,往顧晏橋懷裡貼了貼,“小叔,有點冷。”
這幾天,的確比前幾天更涼了。
顧晏橋拿了一條白色的羊毛披肩給她披上,“要去陽台外麵坐坐嗎?你的畫板還在那裡。”
溫菱把臉貼在他手上蹭了一下,聲音軟軟的,“沒力氣,走不動路。”
她從未在顧晏橋麵前這樣乖巧柔順過,這讓顧晏橋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難言的沉默。
他眼裡閃過晦澀難明,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是想要我抱?”
溫菱勾住他的脖子,突然間有些臉紅。
聲音細得不能再細,“我看網上說,談戀愛的人就是這樣子的。”
顧晏橋身子一僵,“談戀愛?”
什麼是談戀愛?
她希望他們就像那些小年輕一樣,卿卿我我?做一些奇怪的事?
可那樣真的好麻煩,而且他也不會。
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溫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顧晏橋怎麼會和她談戀愛,他們隻不過是一段交易關係,一段陰暗的,不能見光的,有違倫理道德的交易關係而已。
她忙岔開了話題,“小叔,我下來自己走吧。”
顧晏橋沉默了,但一直沒鬆開她,把她抱到露台上的椅子上。
她的畫板和畫架都還在,顏料和筆也都在,甚至上一次畫到一半的顧晏橋的畫像也還在。
她重新換了一張紙,又開始塗塗畫畫。
剛畫了沒幾筆,顧晏橋突然道:“我確實不會,但我可以學。”
溫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抬頭看向他。
逆光中,他白衣黑褲,修長俊美,好看得過分,隻是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沉幽暗。
這一次,她似乎還在裡麵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溫菱有一瞬間的愣神,心突然就狂跳了幾下,慌忙移開目光。
“小叔,你剛才說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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