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半開著,玻璃門有些鋒利的棱角向外突出來,正對著奔過來的溫菱。
“菱菱!”
顧晏橋眼神一凜,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撞了上去。
呯的一聲,溫菱被彈在地上。
玻璃門重重的回彈了回去,啪的一聲巨響過後,玻璃瞬間變成了蛛網狀,可見那力度有多大。
溫菱被撞得身子都是麻的,在地上呆了幾秒剛想要站起來,就被顧晏橋淩空抱起。
他神態冷得有些可怕,“溫菱,你想做什麼?”
聲音很是淩厲。
溫菱掙紮起來,又試圖從顧晏橋手裡掙開。
“放開,我不要你管!”
“顧晏橋,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你是壞人,和他們一樣!”
……
顧晏橋死死的捏著她的手腕和小腿,防止她又跑開,他抱著她,從另外一扇門走了出去。
直接就把她帶回了病房。
溫菱情緒一直很失控,掙紮得非常厲害,幾次從顧晏橋身邊跑開。
偏生她又看不見,沒多一會功夫便弄得一身是傷。
顧晏橋看著她剛摔出血的膝蓋,眼神又暗又冷,聲音跟在冰窟裡凍過一般,“張華,去把醫生叫過來,給她打鎮定劑。”
溫菱又掙紮起來,聲音啞得厲害,“不打,我不要打,該打針的是你們,是你們這些壞人!”
說著,抓著顧晏橋的胳膊又狠狠的咬住。
顧晏橋手臂處的衣服上已經是血跡斑斑,手指也被咬得不輕,這會還在浸血。
管家看了一眼,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小三爺,您的手也需要處理一下。”
很快的,醫生過來了,強行把鎮定劑推入了溫菱的皮下組織。
她一點點的失去了力氣,失去焦距的眼睛空空洞洞的,腦袋無力的搭在顧晏橋肩膀上,像一隻壞掉的玩具。
顧晏橋把她放在床上,拿了濕毛巾一點一點的清理她身上的細小傷口。
額上,臉上,手指和腳心,都有細碎的傷口,有些還在浸血,有些已經結痂了。
傷口都不深,除了膝蓋那一處有點嚴重之外,其它地方其實隻是細微出血,但是因為她皮膚特彆白嫩,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上酒精的時候還是疼的,特彆是給膝蓋消毒的時候,溫菱疼得身子縮了一下。
顧晏橋皺了皺眉,看著她膝蓋上的一大片破皮,低聲道:“疼嗎?”
溫菱沒回答。
強行安靜下來後,她有些累了,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天花板,不說話,任顧晏橋給她處理傷口。
顧晏橋給溫菱處理完傷口後,發現她睡著了。
身子蜷著,搭在床沿上的手臂細細的,白白的,看起來就很纖弱。
他握了握她的手,眸子的顏色深得可怕。
低頭在她額上印上微涼的唇,聲音有些啞,“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乖乖的?”
沒人回答,溫菱睡得很沉,連卷翹的睫毛也不怎麼顫動了。
這時,管家拿了小藥箱進來,送到顧晏橋麵前,“小三爺,處理一下您自己的傷口。”
顧晏橋把襯衣脫了下來,看到兩隻手的小手臂上有好幾處牙印,都已經破皮了,有幾處還咬得挺深,都有小洞了。
他麵無表情的簡單消過毒,看了看手指。
小東西咬得挺狠的,都能看到骨頭了。
管家表情終於動了一下,低聲道:“我去叫醫生,可能要縫針。”
顧晏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冷淡,“不用,讓它留疤。”
管家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過了好一會兒,她看了沉睡的溫菱一眼,用壓得極低的聲音道:“您停了顧雪小姐的所有信用卡,她一直吵著要見您,這幾天去酒店找過您好次了,公司也去了好幾次,剛才他們打電話來說,又去了酒店鬨起來。”
顧晏橋眼中的淩厲一閃而過,手輕輕的撫上溫菱睡熟的臉,過了一會兒,才收回手,看向窗外。
那雙本就冰冷的眸子此時更加冷暗,表情也是陰鬱的叫人害怕。
管家跟了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低聲道:“是要趕走嗎?”
顧晏橋眯了眯眼,低聲道:“恢複她的信用卡。”
他不打算現在就動顧雪,小東西需要靜養,兩人最好不要碰麵。
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
“是。”
兩個人都沒有看到,沉睡中的溫菱睫毛輕顫了起來,手也悄悄抓住了身下的床單。
管家又道:“溫小姐的保研辦好了,畢業證他們也送過來了。”
顧晏橋語氣有些冷,“放進我保險櫃裡。”
他現在沒有讓她繼續讀書的打算,現在首要目地就是養好身體,讀書什麼的可以往後挪。
而且,即便以後身體好了要繼續念書,他也不允許她住在學校。
床上的溫菱手輕輕的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睛。
溫菱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久,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醒來後倒是沒有吵也沒有鬨了,但是卻異常沉默。
吃藥,吃飯都配合得很好,就是不說話。
無論顧晏橋好好的哄,還是強硬的逼她開口,都沒有用,哪怕是把她下巴都捏得發青了,她也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而且這種情況一持續就是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顧晏橋讓人把小九送了過來。
小東西挺有靈性的,一來就往溫菱身上爬,似乎是記得她身上的氣味。
溫菱這個時候已經能模糊的看到一點影子了,聽到小奶貓的叫聲,準確的把它握在了手裡。
小奶貓在她手裡喵喵的叫,聽起來特彆萌,特彆軟,溫菱平時最喜歡拿手指戳它玩。
可今天,她隻是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就把小貓放在了櫃台上。
不過,好歹開口說話了。
“顧總,麻煩你把它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