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一進門,昂貴家俱優雅的珠光就讓她紅了眼。
顧晏橋住的地方,裝飾從來都是低奢又不失格調的。
就比如腳下白色的純手工羊絨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了床邊,踩在上麵厚實軟密的質感顯示出它極其高昂的價格。
這是純手工的波斯地毯,一米價值萬金,就連她的房間裡,也沒有用到這如此精美的物件。
而她最討厭的人,溫菱,此時正坐在地毯儘頭的床上,柔和的燈光暈染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
隔得這麼遠,顧雪也能看到溫菱密長的睫毛在輕輕的扇動著。
柔弱又精致,很是勾人。
她就是用這個樣子,勾.引的小叔?
這個房子她都還沒有來住過,這個賤人就住了進來!
她憑什麼?
她不配!
顧雪妒忌得快要瘋了。
她衝上去,惡狠狠給了溫菱一記耳光,咬緊了牙齒,“溫菱,你竟然敢把心思動到我小叔身上,你t是想找死!”
從她一進來,溫菱就感覺到來人不是管家了,但沒想過是顧雪。
她以為是沈蘭玉。
她有些失望,但又馬上反應過來,顧雪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不過,這裡不是顧家,她也不是那麼害怕。
她摸了摸剛才被打的地方,感覺到那裡已經火.辣辣的腫了起來,她用舌頭頂了頂破了皮的口腔內壁,沒有什麼焦距的眼裡看起來有些冷。
她輕輕的笑了一聲:“顧雪,被搶走東西的滋味好受嗎?”
顧雪氣的身子都在抖,揪住了溫菱的頭發,猙獰道:“賤人!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故意接近我小叔,想利用他的同情來攀龍附鳳,讓他給你介紹高門子弟?我告訴你,你做夢!”
“你以為他能同情你多久?他過年就要訂婚了,現在請柬和客人名單都印出來了,你以為你能得意幾天?訂婚後洛櫻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你隻有滾回你的狗窩!”
溫菱把自己的頭發一點點往回拉,一邊拉一邊低低的挑釁她,“那又如何?至少現在住在這裡的人是我,顧雪,你沒有住過這個房子吧?管家說你連過夜都沒有資格呢,可見小叔是疼我的。”
顧雪哪裡受過這種挑釁,偏偏這人還是她覺得最卑賤,最看不起,從小到大一直被她往死裡欺負的溫菱。
她氣得扯住溫菱的頭發就想往牆上撞。
“賤人,我弄死你!”
“住手!”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暴怒的低喝。
是顧晏橋的聲音。
顧雪嚇了一跳,忙鬆開了溫菱的頭發,但卻沒料到溫菱的腦袋還是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不僅如此,下一秒,溫菱整個人從床上跌了下來。
這一連串動作隻發生在一瞬間,外人看來,就是顧雪在行凶。
顧雪像傻了一樣呆在原地,不知道溫菱為什麼會自己摔下床,她明明已經鬆手了。
溫菱蜷在地上,小聲的,極其柔弱的求饒,“姐姐,彆打我了,我不敢搶你的小叔,我隻是個外人,我不敢的……”
顧雪這才反應過來。
溫菱是故意的!
這一切都是她在演戲,她在誣陷自己!
從沒有受過這等委屈的大小姐頓時暴怒,“賤人,敢誣陷我!”
她扯起溫菱的頭發,狠命地朝她踢了一腳。
尖細的高跟正中溫菱腹部,溫菱頓時覺得劇痛難忍,哇的一口吐出一口血來。
顧雪還不解氣,抬腳又要踢。
還沒出手,突然脖子就被顧晏橋一把掐住了。
他臉色極度的難看,顧雪從未見過他這麼殺意透骨的眼神。
這還不算,顧晏橋幾乎是下了死力氣,那力道,是想活活的把她掐死一樣。
顧雪張了張口,臉一點點變得通紅,嘶啞的叫著“小,小叔……”
可是顧晏橋像是沒聽到一樣,目光淩厲地駭人,眼裡的殺意也越發濃烈,不過一小會功夫,顧雪臉色都變紫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她這時明白過來,她的親小叔,這時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她死死的摳住顧晏橋的手,卻沒有一點用,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馬上就要窒息暈過去了。
這時,顧景禮衝了過來,扯住顧晏橋的手,厲聲道:“晏橋,你在乾什麼?鬆手!她是你親侄女!”
顧晏橋眯了眯眼,手大力的往後一甩,顧雪的身子瞬間就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然後跌在地上。
幾乎是死裡逃生的顧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開始不停的猛烈咳嗽,感覺脖子似乎已經斷掉了一樣劇痛。
她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親小叔。
她不敢信自己的親小叔剛才想要殺了她,為了一個外人!
可是,顧晏橋並沒有看她一眼,他正彎腰去查看溫菱的情況。
溫菱伏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往外吐血,身上雪白的地毯被弄濕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顧晏橋眸底的暗色深不見底,伸手想要去抱她,溫菱卻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小叔,不疼的,隻是口腔破掉了,胃沒有踢壞。”
她聲音很小,但在這安靜的空間,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扶自己女兒的顧景禮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張了張口,正要說話,沈蘭玉就走了進來。
一看到顧雪狼狽的樣子,馬上衝過來拉著顧雪,驚慌的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又一眼看到顧雪脖子上顯而易見的掐痕,大驚,“這是誰弄的?”
顧景禮也看到了自己女兒脖子上深深的掐痕,紫色的,可見當時是下了殺心的。
他臉色變了變,忍不住低聲道:“晏橋,小雪是你親侄女,你為了一個外人,怎麼對她下死手?”
沈蘭玉吃了一驚,這才看向溫菱。
她怒喝道:“溫菱,你又做了什麼?是不是又惹姐姐了?”
沈蘭玉自動略過了溫菱的慘樣,就好像,溫菱吐血不過是稀疏正常的事,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溫菱手死死的抓著身下柔軟的地毯,低低的道:“小姨,我沒有,是她打我……”
“胡說!”沈蘭玉怒喝道:“你這死丫頭,一天到晚到處惹事,姐姐打你幾下怎麼了?你不聽話她會打你嗎?還敢頂嘴!”
溫菱身子顫了一下,低頭腦袋,不說話了。
顧晏橋突然轉過身,眼神淩厲的向沈蘭玉,“出去!”
他聲音冷得像冰,一點也不留情,“你們三個,從我房子裡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顧景禮臉色大變,低喝道:“晏橋,你太不像話了,我是你大哥,親大哥!”
顧晏橋手向指門,語氣十分淩厲,“馬上走!”
顧景禮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