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溫菱出現了低燒的症狀,這是感染的征兆。
顧晏橋眼神越發的陰鬱,雖然沒再說一個字,但光是那冰冷的眼神,把一個科室的人都嚇得不輕。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一位在申市參加醫學交流會的國際著名骨科專家被專家接到了京市。
手術這才得以正常進行。
極為複雜精細的手術過後,專家告知顧晏橋,手指是保住了,但不排除致殘的可能性。
而且,致殘的可能性極大,幾乎可以斷定,溫菱的小手指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了。
顧晏橋聽了,眼神越發的陰沉,人也更加沉默。
溫菱術後沉睡了多久,他就在外麵的露台上站了多久,抽煙也抽得可怕。
等溫菱醒過來的時候,張華過去通知他,看到了露台上的一地煙頭。
張華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小三爺,溫小姐醒了,你要進去看看嗎?”
顧晏橋並沒有馬上去見溫菱,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又親自下廚做了溫菱最喜歡的桂花甜湯。
顧晏橋幾乎是不進廚房的,這次下廚把傭人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要失業了。
到醫院的時候,在門口站了好久,一直到湯都快涼了,才走了進去。
進去就看到溫菱已經醒了,手上纏著繃帶,麵色蒼白的坐靠在床頭。
看到他進來,她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仍舊盯著平板上的電視劇沒有動。
不過是一晚上,顧晏橋卻感覺她瘦了一些。
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似乎一.夜之間掉光了,下巴都有些尖了。
沒等顧晏橋開口,她就移開電腦,接過了顧晏橋遞上來的小盅子,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小叔”。
她傷的是左手,所以,右手還是能正常使用。
顧晏橋掌著小盅子,她用手自己拿著勺子,一點一點的吃了個乾淨。
似乎昨天的事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和力氣,這會餓得緊了,以前挑食的那點小毛病全沒了。
吃完了粥,顧晏橋又給她切了一點水果。
平時溫菱是不太吃水果的,這會居然也吃光了。
她乖得不像話,就好像他給她吃什麼,她一定會聽話的吃光。
顧晏橋看到她胃的地方都有一點鼓出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把剛遞給她的小甜點拿走了,“不吃了,不知道自己飽了嗎?“
把東西放好後,他把她受傷還纏著紗布的手捧著看了很久,眼裡的晦澀難明沒人看得懂。
溫菱一動不動的任他看著自己的手。
過了很久,顧晏橋鬆開了她,低低的道:“疼嗎?”
溫菱輕笑了下,輕聲道:“忘記了,可能不是很疼。”
她很少笑,笑起來顯得很天真,眼睛彎起來的樣子也有些無辜,就好像這件事她來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一般。
顧晏橋心抽痛了一下,眼裡的暗色一閃而過,語氣還是淡淡的,“當時為什麼不叫我?不知道求救?”
溫菱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跳動著,在眼窩處打上一層陰影,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小聲的,聲音也像很無辜的樣子,“不知道,當時就那麼暈過去了,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