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橋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冷冰冰的道:“大哥,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彆人就不知道大嫂真正的死因了嗎?”
“你為什麼娶沈蘭玉,你自己心知肚明!”
顧景禮瞬間白了臉,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上麵青筋直跳。
但他沒說話,隻是陰沉沉的看著顧晏橋離去。
顧家的水塔旁邊有一間小小的雜物間,平時用來裝點工具,也用來懲罰犯了錯的人。
溫菱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關在這裡了。
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她被關這裡無數次過。
最長的時候,被顧雪和顧西洲在這裡關了兩天兩夜,中途一口水也沒有給過。
要不是當時水塔出了點問題有人過來處理,她那一次就脫水死在裡麵了。
不過,以往再怎麼關,也是穿著正常的衣服。
不像這一次,溫菱身上隻有一套薄薄的針織毛衣。
雖然這裡是密閉的空間吹不到風,但畢竟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一小會兒功夫,她便凍得有些迷糊了。
她緊緊的抱著旁邊用來蓋工具的塑料布,試圖從上麵得到一點點溫暖。
但好像沒有效果,潮濕又冰冷刺骨的地麵早就已經有一層薄冰,她穿著居家的軟底鞋子,根本起不到一點保溫的作用。
她蜷在一堆塑料布裡,凍得幾乎要失去知覺,腦子隻有一念頭,那就是希望顧晏橋能早點到。
雖然知道他不會因為她對顧家人做什麼,但他現在看起來對她還是有點感情的,不至於讓她活生生的凍死在這裡。
在這種極冷的天氣裡,人很容易失溫,一小會兒功夫,她感覺自己已經成了一塊冰棍,身上已經不知道痛癢。
而且,意識也漸漸有點模糊,仿佛要睡過去一般。
她沒有絕望,因為絕望的日子太多太多,她隻剩下麻木和想要早點脫離這裡的決心。
唯一讓她心痛的,就是沈蘭玉的態度和眼神。
看著自己被打,親耳聽著自己曾經被人那樣虐待,她一點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她,是徹底放棄了這份親情了吧?
想到這些,她把手放在了心口上死死的捂著。
仿佛這樣做,心就不那麼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鐵皮門砰的一聲被重重拉開。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逆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他啞著聲音叫她的名字。
“菱菱!”
顧晏橋一眼看到了蜷在塑料布裡的人。
她小臉凍得青紫青紫的,眼裡沒有什麼焦距,就像是她受傷逃跑那次的眼神一般。
沒有生氣,也沒有求助的欲念,他在她眼裡隻看到了麻木和心灰意冷!
他的心狠狠的縮成了一團,連呼吸都是痛的!
看到他,溫菱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顧晏橋不敢再多看一眼,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外套,上前把溫菱包起來。
他的體溫裹著她,她感覺到了一點點痛意。
就像在冰天雪地裡呆久了突然到了溫暖的室內,皮膚是有痛感的。
這種痛感讓溫菱恢複了一點神智,她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輕聲的道:“顧晏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