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橋深吸了一口氣,低低的道:“我現在還不能說。”
安心皺緊了眉頭。
顧晏橋的這種回答,其實無異於變相的承認了他和溫菱的關係。
安心沒想到,自己的直覺會這麼準。
她的臉色冷了下去:“三年前,菱菱被找到的時候,一身是傷,肺部嚴重感染,幾乎活不過來,在醫院睡了一個月才醒。”
“她的身心都像是受過極大的摧殘,不說話,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到晚上的時候,情緒特彆糟糕,很多次出現自殘行為。”
想到溫菱剛回來的那個樣子,她忍不住哽咽起來,“有好多次,她都問我們,對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她說沒有人愛她,她不配得到彆人的愛,我們問什麼她都不說,隻是流淚說感情都是假的。”
“厲風行解釋這是因為她的養父母對她不好造成的,那家人重男輕女,給了她很大的心理創傷。”
“到後來,不得不讓專業的心理師來輔導,做了一些催眠,她漸漸的忘記了過去的事,變得像現在這樣了,像個正常人了。”
“晏總,我們也去查過她在華國的事情,可是那邊畢竟不是東南亞,我們勢力觸不到那邊比較深層次的東西,所以幾乎什麼也查不到。”
“我們現在,隻希望她能好好的,她的養父母給她帶來的傷害,我們會用下輩子來慢慢修複,所以,我一丁點兒也不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
她看著顧晏橋的眼睛,“如果你真的認識她,是她以前的戀人或者朋友,希望你能和我們說一說她以前的事。”
“她為什麼會墜海?”
“為什麼會想起以前就痛苦得人格都出現了分裂?”
“還有,為什麼我們查不到一點兒關於她以前的有用信息,這其中,是不是有人想要隱瞞什麼?”
安心每說一個字,顧晏橋的心就痛上一分。
原來,這幾年她是這麼過來的。
以前的事,讓她這麼痛苦嗎?
看著顧晏橋一點點變得慘白的臉,安心似乎明白了什麼,“晏總,我不想知道你以前是菱菱的什麼人,但如果你是傷害了她的人,請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
“我們之所以沒有用儘全力去查以前的事,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不希望她再次回想起那些痛苦,我們夫妻倆,會用一生來彌補過去對她的虧欠,任何想要傷害菱菱的人,我們都不會輕饒。”
她看著顧晏橋,一字一字的道:“我看得出,你很愛她,可你的愛如果是傷她的利器,我和她爸爸拚儘全力,也會護得她周全。”
“本來,我是看好你的,但現在,我和她爸爸會重新考慮與綠洲的合作,就算是把秦家虧進去,我們也不會讓女兒再次受到傷害。”
安心說的這些字眼,像一把把利刃,每一把,都深深的紮在了顧晏橋的心上。
他眼底閃過無儘的楚痛,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低低的道:“秦夫人,我以前和她有過一些誤會,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菱菱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我無法放棄她。”
可這些蒼白的字眼無法說服安心,她低聲道:“那你告訴我,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讓那麼痛苦?”
顧晏橋沉默了。
他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溫菱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比誰都清楚。
都說時間能愈合傷口,可他覺得,時間會撕開一切真相,他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他隻知道,他不能放手。
安心看他臉色很不好,也沒打算繼續為難他:“菱菱醒了,你進去看看她,你給的藥很好,如果能長期服用,用不了多久,她的身體就會恢複得很好。”
停了一下,她又道:“在菱菱的事情上,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我現在還願意讓你見她,是看在你是真心喜歡她的份上,你最好以前沒有欺負過她,不然,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次和傷害她的人在一起。”
顧晏橋眸底閃過黯然,低低的道:“秦夫人,你和秦總的事情我多少聽過一些,你們也年輕過,也有過瘋狂的時候,可你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我以前和菱菱之間的確有過誤會,但我會用我一輩子去彌補。”
“我絕不會放手!”
說完,他便進了病房。
溫菱靠坐在床頭,聽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自己的母親,便輕聲道:“媽媽,你守了我一晚上了,眼睛都熬紅了,快點回去休息,不然,小心不美了!”
顧晏橋默不作聲,上前,摸了摸她頭發,低低開口:“精神還不錯,那藥果然有奇效。”
他也沒想到,曲小夜的藥會這麼厲害,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沒有六七天根本恢複不了,沒想到溫菱一晚上就好了許多。
雖然小臉還是很蒼白,可是,和昨天晚上可怕的情景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彆了。
溫菱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顧晏橋把藥瓶拿過來,又倒了兩粒出來,放在溫菱掌心,然後把熱水遞給她。
“把這吃了,說不定下午就能活蹦亂跳了。”
溫菱用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他:“這上麵寫的三天服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