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宴兩手一攤,大大方方承認:“最近修身養性,確實不敢。”
江易淮這一拳下去,不僅沒有得到“反彈”的效果,反而把自己給噎住了。
“沈時宴,你就這麼沒血性、沒脾氣?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
“首先,喝酒跟血性和脾氣沒有任何關係。其次,我是不是男人,相信隻要不瞎,都看得明白。”
江易淮冷笑:“你追蘇雨眠也是這麼跟她講道理?”
“no,no,no,”沈時宴豎起食指,搖了搖,“她很懂道理,不需要講。”
“嗬,那你講什麼?”
“講經曆,講趣聞,講專業知識、詩詞歌賦,或者講人生哲學,甚至——講情話。可講的那麼多,一時之間還真列舉不完。”
江易淮心頭一哽。
沈時宴偏還火上澆油:“想聽嗎?改天找個時間,好好跟你分享分享?”
“……”
嘴上討不到便宜,江易淮隻能悶頭喝酒。
兩杯龍舌蘭下肚,他有些微醺,鬆了領帶,又解開最上麵兩顆領扣。
沈時宴看他這個喝法忍不住皺眉。
“你胃病好了?”
“……沒有。”
“嗬,蘇雨眠走了,沒人管你,你就徹底放飛了是吧?”
他不提蘇雨眠還好,一提,江易淮眼睛鼻子都忍不住酸脹。
他不承認情緒使然,隻當酒意上頭,生理性失控。
突然,江易淮低低說了句:“12盒。”
“……什麼意思?”
他低著頭,沈時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神態,“她走之後,我吃了十二盒胃藥。”
沈時宴眸色微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以為把自己折騰得要死不活,她就會心軟?會回頭?”
“為什麼不會?!”江易淮惡狠狠抬頭,眸色猩紅。
“嗬,如果你會這麼想,那隻能說——你一點也不了解蘇雨眠。”沈時宴招手叫來侍者,淡淡吩咐:“酒全部撤下去,上兩杯茶。”
呃!
“……先生,我們酒吧沒有茶……”
沈時宴目光微凜:“那就來兩杯白水,有嗎?”
“有有有,二位稍等。”
侍者連忙撤酒,接著,又將兩杯溫水放到兩人麵前。
江易淮扯了扯嘴角:“我不了解蘇雨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他媽跟她在一起六年!六年,知道嗎?!”
“不用吼,你們在一起多久,我比你更清楚,所以呢?你用了六年都沒把她了解清楚,這隻能證明你的疏忽和失敗。”
“甚至說得更直白一點,你不夠愛她。”
“放屁——”江易淮突然暴起,“我他媽比任何人都愛她!”
沈時宴抬眸,目光沉靜:“既然愛她,為什麼要分手?”
“……”
“你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自相矛盾,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自己給自己挖坑。愛不是比誰聲音大,六年怎麼了?你隻是用六年時間弄丟她而已。”
當遮羞布被揭開,露出來的真相鮮血淋淋。
殘酷如刀。
沈時宴:“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踐踏她。”
“踐踏她的意願,踐踏她的尊嚴,甚至踐踏……她的身體。”